如此,不想这异气升腾、积德法相也能成了他致命之因,风兄可谓大才!”
寻常恶贼,不过求财而已,凶悍嗜血之辈,不过杀一条人命,哪知这两个堂堂儒术宗师,对上昔日弟子竟要让他形神俱灭、烟消云散,种种凶狠之处,实令人心中发寒!
杨南听得心中一片森寒,一旁妙源不耐,正要出手将这两个儒门恶贼擒下,杨南却摇头道:“不急,且看看赤角是否真在这山庄之中,再作处置。”
风城眸露精光,伸手取过一支灵光闪烁的大笔,在空中挥点勾划,喝道:“大气一点,固元若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清、浊二字如两道庞大丝网,向山庄罩了下来,这丝网好生奇异,一时间令庄内气象为之一变,诸气瞬间散去,沉沉夜色之中,果然应声亮起一道冲天赤气,如光柱一般巍巍耸立天地之间,好不壮美!
廖凡面露惊色,叫道:“赤光如柱、王者之尊!这张赤角气运当真了得,若去修仙,根骨天成,若入朝为官,他日必是一方王候!无怪风兄昔日会屈尊一个教书先生!”
儒门望气之术,实是望人之术,世间各类人流气运如何,他们未必能看得出来,但像眼前这般赤柱巍巍的可怕之象,却真的是具备了莫大功德的大德之人转世!
除了紫气在都城之外,世间少有此等赤光冲顶之辈,换做往日,廖凡也会兴起投身门下,求取富贵之念。
风城嘿嘿笑道:“赤者王候,紫者至尊,此乃天地至理,往日我只想投他门下,日后图个出身,不过,如今世道,长生有望,乖徒儿,莫怪为师心狠了!”
今日的世道,人间处处是仙人,只要能成仙,凡间富贵又算得了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那廖凡举掌在厚实大门一拍,一股白气迸发过处,数寸厚的木门应声裂为数块,庄内之人大惊失色,一齐举灯出来查看,为首一个,赫然便是一个白袍儒巾、面容朴实的十八青年!
这青年脖颈之间,悬着一串灵光灿动、状若青龙的珠子,颗颗灵珠浑然一体,一股纯净灵力四散开来,在青年书生头顶上空,赫然便是那赤柱来源!
这青年书生见到廖、风二人,面露惨然,叫道:“老师,学生何曾怠慢过你?为何要如此苦苦逼迫于我?”
风城一派儒雅、道貌岸然,他只是负手在后,温然笑道:“角儿休怪为师心狠手辣,比起长生大道,区区人间富贵实也算不得什么,本来你只要交出青龙灵玉,我念往日情分,尚可饶你一命,如今么……也莫怨我绝情了!”
他举止从容不迫、雍容雅致,但说出口的话却如寒冬之冰,令人心生战战寒意!
张赤角悲笑道:“青龙灵玉乃是学生祖传之物,家父早有遗命,玉在人在、玉亡人亡,老师若要这万亩良田、金银细软,尽可取去,唯独这灵玉万万不能给,非是赤角吝惜一玉,而是父命万不可违!”
廖凡面上一沉,道:“风兄,何必跟这小儿多言,我实那青龙灵玉虽然神异,放在这凡人手中,未必能发挥什么威力,速速取来,将这满庄之人杀绝便是。”
风城点了点头,道:“角儿,你死之后,我定会好好将你安葬,来世若有缘分,再图补报。”
风城向前踏了一步,手中朱笔一划,张赤角已知无幸,他随风城习文数年,隐隐知道自己这位先生本事极大,便是一流武林高手也绝不是风城的对手,自己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能有命在?
妙源见杨南巍然不动,不禁讶然道:“郎君为何不出手相救?莫非另有机缘?”
杨南一指庄门,嘿嘿笑道:“今夜倒是热闹,我们先看看再说,张赤角绝对死不了,若不经此一劫,他如何会大彻大悟?”
风城大笔一挥,数个悍然大字如刀网一般罩了下来,正在此时,庄门处忽然响起一声叹息,一个温和声音低低叹道:“一场师徒、亦是缘分,何能如此苦苦相逼?”
庄外猛的飞出一只金光大手,护在张赤角头顶,牢牢挡住了那可怕的儒气刀网!
金光气息祥和,隐有无穷慈悲之意,与凌厉刀网碰撞,竟是半点也不落下风!
风城见状一惊,凛然喝道:“好个贼秃,安敢坏我好事?”
这金光大手,赫然便是佛门法印,风城虽只是宗师修为,却也知道世间三教术法异相,这大手佛光浩然、中正祥和,只护人而无杀气,可不是佛门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