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胡来,休怪我不客气了!”
什么至善仙人,估计也不过是阐教三代弟子一流,似这等货色,来千万个杨南都不放在心上,眼前这廖凡更是让他看也懒得看上一眼。
廖凡听得心中大骇,元始天尊乃阐教教主,至高无上,眼前这青衣书生居然敢口呼其名、一派兴师问罪的模样,若这书生不是一个疯子,只怕……
那灰袍和尚见到杨南,忽然施了一个威力甚大的佛印将风城困在其中,走到杨南面前,拱手大喜笑道:“原来是教主驾到,弟子修为浅薄,恕罪恕罪!”
杨南叹了口气,转过身来,身上青袍儒衫瞬间消失,露出本来面目,他身上那招牌七彩道衣灿烂生光,他苦笑道:“佛兄,自长安一别,今日方见,你又何必拘此礼数?”
这个灰袍大和尚,赫然便是昔日的佛印尊者了,他与杨南交情非浅,向来投契,不过,佛陀入灭,佛家失了气数,此时已是日暮途穷、行将入灭,两人再见,无数感慨瞬间涌上心头……
佛印正容道:“教主莫非嫌弃我本乃佛家中人?”
杨南摇头一笑,道:“三教同源,大道归一,佛家道家,何必分得那么清楚?佛兄何谈嫌弃二字。”
地位不同,眼界自然就不同,昔日的杨南会存了兴道家、压诸教的心思,但今时今日,他已是天道主宰之一,哪里会将教门分别放在心上?
就是后世弥勒,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凡人,佛主都成了杨南后辈,何必再斤斤计较?
佛印微微苦笑,道:“佛陀入灭,传音三界,凡我佛家中人,个个心闻佛旨,通天教主如今已是诸佛之师、诸僧主宰,凡佛门弟子,尽弃本教、改换道家门庭,我佛既有此旨,贫僧岂可违逆?”
上下不分、尊卑不论,传出去就是一个大笑话,佛印虽与杨南曾有私交,但今日情形大不相同,视杨南如视佛陀,这便是他自居弟子的由来。
杨南凡间师辈尚要尊其为长,论资格,只有大罗金仙方能成为通天教主的亲传弟子,佛印如今只是尊者修为,连菩萨果都未能证得,实在更没法相提并论。
杨南收起诸般心思,只是笑道:“好,你我位虽有别,私交无碍,你自唤我教主,我便唤你佛印便是。”
佛印摇头叹道:“天道转变,世间当无佛家,佛印岂可再称佛印,如今我正式入道,还请教主赐个道号才是。”
真入道,弃僧礼僧袍,改道冠道衣,一体上下,俱成道士,若非如此,岂不是成了挂羊头卖狗肉!
杨南呵呵一笑,道:“好!佛印道印,俱是天道心印,何来什么分别,你便叫道印如何?”
“道印是印,佛印也是印,此号果然神妙!”被授了正式名号的道印弃了禅杖金钵,伏地叩首道:“道印见过教主。”
两人分了名份,行过礼数之后,杨南方才对着一旁呆立的张赤角,道:“不知道张公子可有空房?贫道与故友正要相谈一番,不知可否劳烦一二?”
张赤角本是温厚君子,一番惊吓之后,渐渐定下心来,他眼见杨南举手之间便制住那可怕恶贼,正有心亲近,闻言点头笑道:“原来道长是仙人下界,弟子心敬神仙,正当尽心侍奉才是。”
“如此,有劳张公子了。”
杨南看也不看那木雕一般的廖凡、困在罗网中的风城,只带着妙源、道印跟在张赤角身后,张家庄占地颇大,装点精致,小小庄院也有竹林幽幽、精舍数排,张赤角将杨南三人领到精舍之后,命仆役侍女奉上茶点水果、自己却在一旁小心侍候。
杨南本是为渡化张赤角而来,渡化要机缘,此时却也毫不着急,他只是与道印细细攀谈一番,在道印种种言词之中,对如今人界诸事渐有了解。
自杨南许诺二教入凡之后,三清教早早入世间传道,他们身入朝野乡间,算命风水、避凶测吉,观望气运,行正道辅助之法,数十年累功积攒之下,倒也让大煌皇帝尊三清教门下泌元真人为大煌国师。
三清道教行于朝堂,上行于权贵门弟、下入凡间百姓之中,倒也博得一片好名声。
国师之位落入三清教手中,截教门人不便插手凡间事物,只是冷眼旁观,却也不与什么泌元真人理论,江山终是杨家的,这一点无可改变,区区国师,还不放在他们心上。
三清道教中的门人子弟大多还守规矩,一不在凡间显示神通,二不称神称圣,三不招惹截教弟子,看起来无为之极,只不过,这是真无为还是假无为,便无人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