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泽芝和顾又礼握在一起的手,唐俊奇心里很不是滋味。然而他没有立场可以表示自己的不满。如果是在几个月前,那个可以跟她公然牵手的人明明是自己,唐俊奇心里酸溜溜地这样想。
转而他又意识到,其实他们并没有这样的长时间的牵过手,往往是碰一下就分开了。他一直觉得白泽芝是一个冷情的人,像一件美丽的、冰冷的、不能碰的艺术品。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时会产生一种拘束和压抑的感觉。
她似乎没有特别兴奋的时候,也没有恼怒和失态的时候,她总是那么优雅和淡然,仿佛什么都不能左右她的情绪。即使发现他和丁蔷薇的事,她都依旧那么平静。虽然也流下了几滴眼泪,却依旧走得那样义无反顾,毫不迟疑。
她有个多情的长相,却有一颗冷情的心。但是就在这一天,他亲眼目睹了她热烈的情感的表达,她的坚持,她的狂奔,她的焦灼与担忧,她主动伸出的手……她也是会有热烈的感情的,只是不是因为他。他觉得真是遗憾,又很不甘心。然而不甘心又能怎样?经过了这一场生与死的考验,他似乎更加无法挽回什么了。
唐俊奇跟在白泽芝和顾又礼的后面,一路下了山。他们一行人顺利地到达了大卡车停泊的地点,看到他们,大刘很激动,但并没有多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车子起动,向前方驶去。战士们绕了一下路线,把他们送到了大本营。跟其他队员汇合后,他们全部回到了拉萨,被安排去了医院做体检。
Annie受了轻微的冻伤,总的身体情况没有大问题,她的大问题在精神状态。她单独有一个病房,给她安排了最细心的治疗,包括心理治疗。
此时的顾又礼也躺在病房里,他是高原反应,消耗过大,需要休养。唐俊奇来到他的病房的时候,白泽芝不在,顾又礼正独自半躺在床上。唐俊奇定定地看着顾又礼,顾又礼坐直了身子,毫不示弱地回看他,眼神里满是坚定和骄傲。
就这样眼神对峙了一分钟,或者再久一点,唐俊奇先移开视线,笑了一下,说:“你真走运。”
顾又礼看他笑起来那么英俊有魅力,觉得非常碍眼。他目光炯炯有神,用沉稳而坚毅的声音回答唐俊奇:“这可不仅仅是运气。”
“如果我……”
不等唐俊奇说下去,顾又礼就打断了他,“没有如果,白小芝本来就是我的。”他冷冷地看着唐俊奇,骄傲地宣称,“你注定只是一个过客。”
“你伤害了她的感情,虽然是一段迷了眼睛的感情,也勉强算是吧;而我愿意放下一切从加州追到这里,这就说明了一切!”
“我们一起经历过雪崩,从雪堆里爬出来,经历了生和死的考验。我们互相思念,彼此感应,是同一颗星星指引了我们。她带着人来找我,在我被狼围困失去最后一线希望的时候,是她给了我光明和生的希望。被这样的力量结合在一起的我们,经过了洗礼的我们,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再介入进来了。”
“唐俊奇,从来就没有如果。只有信念,执着,和坚定不移的感情。”顾又礼轻笑道,“你知道什么是坚定不移吗?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