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领导并不喜欢这种的下属,因为很容易惹事不好驾驭。但是朱丰年不一样,他喜欢看这样有棱角的人往上走,不希望自己手底下都是一群只会阿谀奉承混吃等死的庸才,这样他管理起来也没有什么成就感。
挑战,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没有老。
不过虽然承认慕容飞燕拔枪的行为,却也想不通岩崎和安身上有异常,只能说是一个拥有强大保镖的世家公子哥。
毕竟他们相识的过程虽然有诸多巧合,但是岩崎和安冷淡的态度,却实在不想是有什么目的。
这就是岩崎和安的聪明之处,今天认识朱丰年就够了,并没有给予提出什么要求或者给他什么好处,就是要替朱丰年询问病情也没有满口子答应,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和朱丰年近乎平等的位置,而不是有所求的低姿态,将他的戒心降到了最低。
因为所图甚大,所以撼大摧坚,徐徐图之,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岩崎和安不在乎再多等上几天,但也就是多等的这几天,让朱丰年这条线栓牢了。
耐心是他家世给他带来的另一项优势,如果换了张宝强在这个位置,就算他能想到同样的方法,他也很难忍住放长线钓大鱼。穷苦惯了的野心家看到一个机会,从来不会猫捉老鼠一样戏耍,只会饿虎扑食的干净一口,成败赌在一次胜负手。
“哦,表扬,朱局长还是第一次表扬我,以前都是说我不长脑子。”慕容飞燕有点高兴,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怒瞪陆欢,“你说我是单细胞生物,不也是我不长脑子?”
“果然很单细胞……”
陆欢无奈地摇摇头,反应这么慢,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家伙,漂亮,强势,但其实心底单纯的很。他的世界就像一个非黑即白的童话世界,没有任何缓冲的中间地带,这样的人在公安系统能活到现在,也真是仗着朱丰年比较欣赏她。
“休息吧,我估计等这次出院,你就能升值了,到时候记得请客,要不是我救你,你这次一定是拿烈士勋章。”陆欢替慕容飞燕掖好了被子。
这个温柔的动作让慕容飞燕有些发怔,准备好的那些针锋相对的话都说不出来,目光闪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看了陆欢好半天,终于挤出两个字:“谢谢……”
“别谢我,你别这么冲动总麻烦就好了。”陆欢却不领情,对着她无所谓的挥挥手,“所谓事不过三,你要是再有危险,我可以要找你收两倍的诊费。”
“呃,你这话说的,就像我很想出事看见你这个混蛋似的。”慕容飞燕重重的咳了一声,却是带动了胸口的伤口,痛得皱起了眉头。
但是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毅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只是脸色白了一分,没有发出一点声息。她回想一下,就想起这算起来这是陆欢第二次救她了,第一次是中枪后的手术,第二次便是在大滕六兵卫的剑下替她抢回了一条命。
想到大滕六兵卫,她脑海中就不断闪过差一点就把她斩成了两段的那一剑,和死亡如此接近,那一种可怕的经验,就像挥之不去的噩梦缠绕着她,让她整个人的身体下意识僵硬起来。
“你不想看见我,我就走呗。”陆欢没有和她争论,因为现在确实不早了,他关上了灯,准备离开病房。
“可以……不关灯吗?”
慕容飞燕突然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陆欢,监视仪器的微弱光芒让安静的病房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怎么了?”
听出了她声音里面有一种以前没有注意到的颤抖,陆欢有些意外。他停住脚步,打开了病房的灯,回身再看向慕容飞燕时,才发现她的脸色异常苍白,明明快要崩溃,却因为骤然出现的光明强行忍住,竭尽全力想摆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可是额头上冒出的虚汗却出卖了她。
慕容飞燕咬紧牙关,说不出话来,双手死死的握住了被子边,勉强抬起头对陆欢摇了摇头,想表示自己无事。
陆欢深深看了她一眼,已经明白了什么回事,啪的一声有又关掉了病房的灯。
突然的黑暗袭来带来的恐惧,几乎将慕容飞燕完全吞噬,她忍不住尖叫起来。
这个时候一个有力的臂膀抱紧了她。
“现在没有人看见,你要是害怕,就说出来吧,哭出来,没有人会看见的。”陆欢温柔的道,他理解这个骄傲女孩爱面子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