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却感觉空荡荡的,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考兰之战,公会军惨遭步步算计,被仲国以少破多,损失的兵力将近两万,后营被劫掠,粮食几乎被洗劫一空,尽管格洛拉城运粮神速,但被这么劫一下,也是大伤元气。风行军全军覆没,主将奇德战死,多名战将负伤,许奥的膀子上也中了一箭,公会军整体上伤筋动骨,回营之后,全营的情绪都是无比的低落,他们不是哀声叹气,就是怨声载道地哭号,士气几乎就要接近崩溃的边缘了,众将士的“退兵之声”也愈来愈喊得频繁起来。
前一日他们还踌躇满志,公会军以少胜多,全歼皮埃尔、盖格之军,战果辉煌,然而中间只隔了短短一天,他们就从天堂掉进了地狱,从雄心满满到心灰意冷,这等心理落差,连苏特伦本人都无法接受,触目惊心的伤亡报告令他沉默了良久,直到夜里,残兵陆续归营时,他还在鼻孔里出气。
当然,郭星更没脸说话了,这场战斗之所以打得这般惨烈,既难看又悲哀,全都是他的责任。他的计谋,从头到尾都被人看破了,而对方必定是熟知他谋略的精明奇才,加之苏特伦本人轻敌大意,目空一切,最终导致了这一连串的悲剧,而这些悲剧,终将成为每一个公会战士心中永生也抹不去的阴影。
郭星不再去管外面的哀怨之声,吕子奇、马里昂和于乘峰三人一起去鼓舞士气,劝说众人,也无济于事,只有苏特伦下令“再敢言退者斩”,抱怨声才勉强收敛了一些。
大帐之中,只留下郭星和苏特伦两人,而苏特伦闷声不响,一脸愤恨地坐着,拳头捏得死死的,一声又一声地锤击着桌面。
“郭军师……可恨!可恨!”见郭星入帐,苏特伦终于闷着气,忍不住捶胸顿足地嘶吼起来。
“今天的大败,都是郭某一人的责任。”郭星倒是坦然,“请会长治郭某的罪……”
“治什么罪呀!”苏特伦此刻早已心乱如麻,他本是极端的自负,自以为能傲视群雄,取仲国全境之日不远,然而拿下了一块区域就沾沾自喜,悲剧自然会接踵而至,这便是乐极生悲,福兮,祸之所依,他一时间真的很难接受。
平静下来,回想着过去几天自己的心态变化,苏特伦感觉自身的贪欲也正伴随着胜利而逐步加大,最终是覆水难收。他叹了一口气,苦涩一笑:“本会长也有责任啊,是我们太轻敌了,只是,自从我苏特伦成为人类公会的会长以来,还从来没打过像今天这般的耻辱仗啊!即使是被魔族屠城,我的情绪,也没像今天这么低落过!”
“胜败乃兵家常事,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一次惨败而放弃了心中追求胜利的渴望啊。”郭星劝慰道,“会长不必太往心里去,为将者,就像当医生,医死的人越多,医术就越高明。这一次,便是我们积累下来的教训,是我们成长道路上的一次收获。”
“嗯,本会长也是这么认为的。”苏特伦舒着气,“在这之前,将士们太过心高气傲,是该到了吃个败仗的时候了。败都已经败了,都是过去时了,再去挂怀也毫无意义,关键是我们怎么才能避免连败的厄运,重新振作起来,然后反败为胜呢?”
“这倒是个问题啊……”郭星揉着眉心思忖着,显然,他也不是万能的,即使的往日的“大神人”郭星也有犯难伤脑筋的时候。
苏特伦皱眉道:“此次失败的原因,归根到底,就是我们轻视了对方的那个神秘的新主帅‘夏洛克’,想不到他的谋略,居然比郭军师还深。”
“更可怕的是……”郭星立马接过了话,“那个‘夏洛克’对于我们的心态,每每都把握的恰到好处,好像完全熟悉我们的战法和心理,甚至都能预知我们的一举一动,公会全军都被他牵着鼻子走,我的计谋,完全被他看破,饺子皮外还有饺子皮,本以为他们被我们包了饺子馅,可到最后才发现,我们才是馅,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尽快搞清楚那个‘夏洛克’究竟是何方神圣,必须揭开他的真面目!”苏特伦正色,“要不然,这仗根本没法打!以军师之见,我们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会长,你难道认为一个无名小卒能轻轻松松便将郭某算计得团团转吗?”郭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推理成功后的自信笑容,“郭某觉得,那个‘夏洛克’必定是个化名,他很有可能就是我们所熟知的人,或许是我们的老对手,又或许是……”
“猜来猜去,有什么意义?”苏特伦再次哼闷了一声,他的底气早就消磨干净了,“军师,如果我们现在撤兵,是不是就……”
“会长!你在开什么玩笑?”郭星立忙严正地劝诫起来,“撤兵这种事,最好想都别想!半途而废,根本不是会长的风格啊!”
“我知道……我知道……”苏特伦还保持着唏嘘状。
公会战士们是否还能战斗呢?这次的打击,对于整个公会军来讲,是不是太沉重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