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袁晨这么想真是有些天真了,不过无知者无畏,他就是有那份信心也无妨。
“公会军上一战已是伤筋动骨,大伤元气,若文将军与纪将军合兵一处,那岂不是断送了整支公会军的活路了?”郭野望笑得不阴不阳,奸猾中自是不怀好意。
“你这狗东西,看着公会军要完蛋,好像不大开心嘛。”文驰风蔑然视之,一脸鄙夷。
“哪里哪里,倒是某些莽夫,还请自重啊。”郭野望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道,两人的话音都是平静而不显战意,然而火药味却浓烈到了惊破人胆。
文驰风冷笑着斜眼相看,嘴角上撇着嘲讽道:“也不知道是谁出了什么馊主意,害得皮埃尔、盖格全军覆没,丢了泽明城不说,还白白耗损了几万兵力哟。”
“你这匹夫懂个球啊!”郭野望反嘲着接了“球”,原封不动地就给文驰风打了回去,“也不知是谁,外出这几天,故意拖延时期,救援迟缓,耽误战事,也不知出去密谋了些什么?”
“你……”文驰风毕竟是习武之人,论斗嘴,哪里是老奸巨猾的郭野望的敌手?他一时羞恼不堪,甚至就要幻化出开山巨斧,当场要将这个“奸贼”活劈了!
“好了!别吵了!都给朕打住!”直到袁晨发话,文驰风方才息怒,“你们二位都是朕的心腹,没必要勾心斗角。文驰风,你上路吧,郭野望也收敛一点。”
袁晨当了“和事佬”,文驰风便也熄火上路,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对郭野望这样的角色存在表示担心,留着这样心术不正之人在皇帝身边,可谓是后患无穷了。
公会军的大本营,不眠之夜,丧气的声音已尽归寂寥。营帐内,烛火昏黄,桌上的酒杯里依旧荡漾着清晰的波纹。两个人,只剩他们两个人,把酒换盏间,密谋着明日的作战计划。
“按照我布置的一切,明天,或许将是我们在仲国土地上最后的决战了。如果打不赢,我们就只能撤军了,不知会长敢不敢赌一把呢?”郭星畅饮着杯中的美酒,目光中却显露深邃。
“决战之日,迟早会来临的,倒不如早一点知道结果好些。”苏特伦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深沉而坚毅,“军师既然已经没有更好的取胜方法了,那就只好迎着头皮上了。”
“明天,决定做个了断了,如果再失败,士气便会彻底崩溃。”郭星暗沉道,“会长最好要用心里准备,此计成功与否,概率不过对半开而已。”
“哪怕只有两三成的胜率,本会长也要亲自去试一试!”苏特伦决然,“长久对峙下去,军心只是一天天地浮躁下去,与其守着等死,我宁可赌一把,哪怕有可能破罐子破摔。”
“好,会长果然有魄力,郭某敬你一杯!”
“军师客气了,都是自家人!”举杯之间,郭星、苏特伦的两臂,阴影交叠,碰杯之间,连手臂似乎都要挽在了一起!
“只不过……”对饮一杯后,郭星却话锋一转,“郭某还是很在意对方主帅的真实身份啊。”
“呵呵,不管怎么样,军师还是有把握战胜他的,对吧?”苏特伦笑了,“既然这是唯一的取胜之道,就不要再去顾虑那么多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对方很熟悉的谋略,因为我必须出其不意。”郭星道,“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睡大觉,是不可能迈向未来,所以我不去将我过去的那一套谋略彻底推翻,做一个全新的自己!明天,我要破坏过去,创造未来!”
“嗯,取胜之道,就是如此啊。”听郭星一席话,苏特伦感慨良多,“站在过去,就看不到未来,老掉牙的招术,用不了千万遍,明天的决战,本会长定当全力以赴!”
躺在床榻上,夏言风也是彻夜难眠。此刻的他,就像被囚笼困住的小鸟,一时间没了自由。他想把“黑云骑士团”也召唤过来,只可惜,他的身边已经没了靠得住的亲信。
仰望星空,光与暗在零星之中不断地交汇着,星空仿若有生命似的,不停地移动着形状。
“娜尔,谢谢你。”捂着心口,夏言风黯然低头,胸口,一股突如其来,温热的暖流在徘徊涌荡着,隐隐约约,仿佛在对他倾诉着什么。
海娜尔,没有她为公会军提供的一切,考兰城今日便已经分崩离析了,仲国的军队也就再也拿不出什么斗志来,夏言风也就不可能被将士们当成神一般来顶礼膜拜。
只是,这些都是他想要的,此刻,每每向前走去,他都会感到步履维艰。千算万算,他也算不到自己竟会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