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落下,苏特伦无力的跪倒。历史也许已经重演完毕,但他却不甘于此,也不情愿如此干脆的就承认自己的无能。也许在敌人眼里,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苏特伦不能后悔,哪怕在世人心中,他已经成为了恶魔。
大雨如注不停歇,寒气也不散,雨点在视线中连成了网,苏特伦一片怅惘。这是苍天在为他这个“奸雄”流泪,还是在为冤魂的飘散而恸哭?
苏特伦任凭暴雨洗礼着自己的身体,一股股水流宛如小蛇般流窜在湿漉漉的头发上,他多么希望这场大雨,能够洗去他手上的血腥,洗去他过往的杀戮之罪,甚至洗去他的前尘过往,让一切归零。然而这么想,算不算一种示弱呢?没有他苏特伦,又有谁能安定天下?
逝者已矣,他们固然的不幸,但痛苦也只有一瞬,而生者却要连同逝者的悲伤一同背负着,他们心里的伤痛又有几人能读懂?至少被伤害的一方还能喊痛,那伤人的一方,却连喊痛的资格也没有,而谁更“受伤”,则不言而喻。
雨中的荒城,死气笼罩的阴霾,夏言风在远处勒马眺望,嘴角扬起了冷笑。他心知肚明城内发生过什么,雨水冲刷不了的鲜红罪证,深刻的表明着真相的符文。
“没必要进城了……刘兄,你也该明白发生了什么吧?”夏言风看着刘玄青,眼神交汇示意。
“会长就在城里吧。”刘玄青淡淡了应了一声,并未直接言明。
“气息不会骗人的……虽然很微弱,锐气也消减了不少,但他的军队都在城中那是必然的。”夏言风道,“只不过城内除了他们,就找不出半点活人的气息,我想……”
“他屠城了。”刘玄青以冷冷冰冰的态度接口下去,“是这样的话,实在是……”
“他们还没有离开现场,这附近并没有魔族出现。屠城的事,定然是苏特伦做的,要是魔族干的,恐怕苏特伦不会守在这片废墟之上,而且魔族就如先前那样,一定会用瘟疫来同化人类,而不是留下那么多鲜血与尸体。”夏言风说道,“也许是苏特伦想防患于未然,先下手为强吧,毕竟瘟疫即将来袭,平民百姓多了也是累赘。”
“有道理啊……”刘玄青冷呼了一口气,转而便是一脸愠色怒起,拳头捏紧了起来,“但这么做的话……太过分了……只要还没有感染,他们就是活生生的人类,怎么能嫌弃平民百姓碍事呢?王者也是该有仁心方可建功立业啊!瘟疫还没来,就自说自话……不可原谅……”
“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夏言风大概觉得刺激够了,但他明知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然而这正是他的目的,“等瘟疫来了就来不及了,再说苏特伦又不是第一次屠城了。”
“不论有什么难言之隐,把屠刀挥向平民百姓就是不可饶怒的罪孽!”刘玄青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杀人放火可是强盗行为,岂是正统的人类公会应该做的?”
“哎呦呦,可别这么说嘛,杀掉一帮无知的平民,苏兄恐怕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的。别忘了,他可是崇尚威武自强的主。”夏言风继续煽风点火,惹刘玄青怒火中烧,进而仇恨起苏特伦来,“再说了,所谓‘屠一城降十城屠城’的黑暗兵法,也可以震慑魔界的势力,在边界地带屠城,就是要让魔界知道,他苏特伦连同胞都敢屠戮,对魔族又岂能手下留情?”
“荒唐!”果不其然,刘玄青已被激得怒不可遏了,“拿同胞的性命作儿戏来开涮,算什么英雄好汉!把屠杀当做家常便饭,那他苏特伦同魔族有什么两样?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又岂会容许一个嗜杀成性的恶魔来主宰江山的命运呢?”
眼望着碎尸遍地,城边皆是烈焰焚烧的痕迹随着雨水淋湿,护城河里的尸体仍在漂流,满目血腥,湿漉漉的空气里仍夹杂着腐臭味和燃烧的气息,满眼的狼藉换了谁都会觉得不堪入目,至少继洛丹城血劫之后,又一座“死城”诞生了。
夏言风自然是可以理解的,他也推断出了苏特伦屠城的真相。他心照不宣,怕是目的也达到了吧?而他的险恶用心就在于此,即便没有像苏特伦一样得到尤娜的提示,他也猜透了苏特伦此行的真正目的,然而这样的目的只有他明白就好了,苏特伦要做什么并不关他的事,刘玄青和苏特伦决裂于此,对他来讲才是最完美的画面。
依然麻木的跪在雨幕下的街头,苏特伦让苏洪仓先领军在城外待命,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剩下的那些感染过病毒的尸体,等待雨停之时,才集中起来焚毁。而现在,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昏乱不堪的街道,传来了雨色中清晰的脚步声,气息越逼越近,那是刘玄青独有的王者气场。而苏特伦却无心去感应,任凭雨点让他的脸色蒙上迷离。
刘玄青缓步走到了苏特伦面前,苏特伦一脸茫然的抬起了脸,四目相视间,却从对方的神情中读出了冰冷。两人在同一条街上,才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而他们的心,却早已陷入狭径。
“刘兄……你终于来了么?”苏特伦微微苦笑。
“都是你做的好事吧?”刘玄青的神色异常的冷淡,“回答我……回答我,苏特伦会长……”
“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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