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皆需谨慎,这些蛛丝马迹也许就是我们抓出内鬼的关键也说不定。”夏言风正色,“事在人为,我不相信这世上有那么多的偶然,谁都皮肉都没可能那么厚实,那么久的时间,不管是谁都得失血过多失去知觉了吧?”
“这话什么意思?你再不相信,可这就是现实啊。”孙超道,“这可由不得你不承认的。”
“那我就从鸡蛋里挑出几根骨头来好了。”夏言风凝神推论,“根据二哥所言,疑点有三,其一,失血量早已超标的人,在完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掩埋在尸体堆里却犹然未死,这与身体是否处于短暂的冰封状态并无关系,因为在那之前那么长的时间里皆无霜冻迹象;其二,在尸体成堆,翻找一段时间都找不出的,几乎全然密不透风的尸山底下躺上这么久,换了是谁都得窒息而死,其呼吸不该如此顺畅,其气息也不该若即若离的飘散在外,再说,谁能相信人在失去知觉的情况下还能散发出气息的波动?因此我敢肯定,我们所感应到的微弱气息,除却是我们的错觉之外,只有可能是……那根本就不是夏侯刚发出来的气息,而是别人刻意传出来的气息,这气息完全是由他们完美的模仿出来的……”
“什么?”夏言风语出惊人,孙超面色错愕,不由瞠目结舌,“这……假的吧……”
“是真是假,等他醒了不就知道了?”夏言风道,“还有第三点,那就是,既然都已经失去了知觉,昏迷并被压在了尸体堆里,那为什么还能杀光围剿他的魔兵?难道你没想过这一点么?别跟我说刚刚好杀完魔族才昏倒,如果真是那样,他不是应该倒在魔兵尸体的上面而不是被压在下面吗?昏倒了还能杀敌,你以为他学的是醉拳吗?不觉得这太逗了点?又没有分身,本体失去了知觉,还拿什么杀敌?刚刚好这种事,最好想都别想。”
“也就是说……”孙超讶然惊顿,“真正杀光敌军的,不是老四,而是另有其人?”
“这只是我根据你所讲的推理出来的,是不是真相还难说,但其间的疑点毋庸置疑。”夏言风说到这里也是深呼了一口气,他的表情自然也不是太好,“总之,这个问题暂且不去考虑,也不必去想那神秘之人为何要这么做,这类奇怪的事情,我也遇到过几次。”
回想着乱军围困之下的离奇传说,田蝮贾死无对证,伤势莫名痊愈,神秘力量如影随形,夏言风如何能相信这是他自己唯心的力量?还有那所谓的“天命之力”的神奇,那真的可以逆天改命,有如前世那般?他根本不信!这就是有神秘力量在暗中作祟,想都不用想!
此类事宜不了了之,但又时刻不能忘怀。当下,他也只是劝说孙超要镇定,夏言风姑且不考虑,事实还没有确定,妄下定论也不好。于是,两人先到小楼的餐厅里解决了一下晚餐,不过其实他们也无法确定是午餐还是晚餐了,因为天色始终是暗黑带血的,从天日来看根本分不清昼夜,夏言风也不想去看手机屏幕,甚至连拿也懒得拿出来了。因为不论是黑夜还是白天,现在都是一个样,再怎么看时间,时间的流动也不会慢下来。
图兰诺伊城的粮仓早就被烧干净了,城中的物资不是被恶魔军团劫掠一空,就是被践踏得随着尸浆血肉一并模糊作废,因此城中莫说粮草,就连饭碗都找不到,仅有的粮食还是孙超随军带来的。因而这一顿饭非常的简单,没有平日里的奢华,当然,更别提品酒了,餐桌上连汤也没有,只能以水代酒,不过饶是这样,他们也都很满足了。
踏出了狼藉不堪的城镇,格雷希蒂亚脚步沉重的在郊外慢行。他又顺利屠完了一座城,屠得毫无激情,感觉无聊透顶,无聊到他几乎都要打起瞌睡来了,一点成就感也没有。一切不过是例行公事,习以为常,短时间的进兵,他很快就要兵至特雷恩了,但求接下来能遇上些像样的对手吧,不过看样子这附近的气息着实令他失望。
格雷希蒂亚也是突发奇想才稍稍绕了点路,干脆沿着特雷恩城附近扫荡了一周,看看特雷恩方面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结果,一点反应也没有,至少格雷希蒂亚没有洞察到那个份上。
烈焰焚天,恶魔军团故意造大声势,放慢屠杀的速度,弄得惨叫连天,哭号不绝,火势熏天起,狼烟滚滚遮天,生怕敌人看不见。血流成海、尸积满地早已见怪不怪,那些碎尸也是杀一路堆一路,头颅在城内的广场集中堆放,仿佛就是为了引燃注目,因为被斩下的头颅所垒起来的高度,都超过了城墙的高度,外人望进来可是一目了然的森骇,只要特雷恩城派出哨探顺着戾气和火光赶来侦察,那么特雷恩方面便将对恶魔军团的动向知悉的一清二楚。
然而格雷希蒂亚实际上完全没那个必要了,因为在某些方面,他把眼前的敌人想的太精明,而他真正忽略的,却是身后最致命的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