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草芥又不是一两天了,边关地带的城镇既不发达,民众又容易挑拨事端且不便镇压,你们的算盘不就是要清理掉这些多余的人口嘛。那些民众对人类公会来讲是可以随意剔除的多余杂碎,他们既不能对富饶地带做贡献,一旦遇到危险还要成为公会的累赘,必须要寻求公会的保护,不保护还不成,天下人都在看,所以你们才屡屡误了战机,假模假样的救援,实则反而把他们卖了,置于了绝望的深渊。你们早就想除掉他们,反借魔族之手,将屠城的恶名转嫁给魔族,让人类对你们的行径一概不提,转移内部矛盾后全都去憎恨魔族,而把边关的城镇变成空城也方便管理,你们这些卑劣到家行为,以为能欺瞒天下人吗?你们难道不觉得害臊?如果你脸皮真的厚出了水平,那华某也无话可讲了。”
“真是废话连篇……废话太多,可是会短命的……”苏特伦自是不为所动,“我卑劣不假,但我卑劣的理所当然,卑劣的充满自豪!你们魔族侵略在先,何必怪东怪西?屠城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至少对魔族来讲,早就习惯了制造血流成海的惨景了啊。”
其实苏特伦回想起来,他还真不见得就是有意为之的,说什么险恶用心的阴谋论,他可愧不敢当,但现在他也没必要跟华腾云来解释什么。边境的几座城,在亡灵族的大肆感染下已经一人不剩的消失干净了,苏特伦是真的没有赶上,为了将对人类的损失和威胁降到最低,他不得不选择亲手屠城,而他的用心良苦,又有几人能懂?这一切,他不愿深究,但也做不到彻底遗忘,也只有过去的耻辱堆积在一起,才能形成无限强盛的能量。至于世俗眼里的陈规,也总有第一个不惧艰险会去打破它的人,即便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若想成大业,是不能束手束脚的,因妇人之仁而错失良机,在苏特伦看来,这比错杀千万人还要不可原谅。
“都这时候了,你还想掩饰你的罪恶?亡灵族的本性,与你们的必有居心也能同日而语?”
“真是荒唐可笑。”苏特伦以刀刃上的血芒驱散了寒霜,强势以血刃推进,双刃再度铿锵而起,“同样是负能量,有的人被负能量摧毁心智,或崩溃,或变的态,或死亡,或堕入深渊,有的人却以负能量崛起,战胜恐惧,愈发图强,利用负能量帮自己成就大业,这就是差距,鉴别强者弱者智者愚者的差距,也是你我之间的差距。弱者,无论有没有黑暗,都是弱者,他们因黑暗而毁灭,但强者,无论有没有黑暗,都是强者,他们反而因黑暗的存在变得更强!”
“哈……说的也是,我不能驾驭的力量太多太多,黑暗也不能使我变成真正的强者,所以华某谈不上多么强大,这点自知之明,是该要有。”面对苏特伦那一番义正词严的说辞,华腾云略有自嘲倾向的冲之笑道,“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讲?你这番豪言壮语确实很了不起,而我也必将葬送于此,但就凭你这几轮嘴炮是拯救不了世界,澄清不了玉宇的。”
“我拯救不拯救世界,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从一开始,就太自以为是了吧?”
“是啊!那又如何!”瞬时再张狂,刀刃不住火并。二人又交马了数轮,华腾云使出了浑身解数,寒气附着刀身,一刀比一刀挥得苍凉,气势却反而带着威严,“那么你能毁灭我吗?就在这里,一对一的毁灭我吗?”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苏特伦晃弄血刃,不屑的冷哼,“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可以毁灭你。看来不仅自负,而且轻敌,这样的你,不败才怪。”
“那你就快来吧!别再遮遮掩掩了,竭尽你的全部力量来击倒我吧!”华腾云勒马歇刀,坦然直呼,“如果你真有这样的本事,就来毁灭我的**吧!”
“激将法?哼,你又想怎么样?”苏特伦斜眼,“毁灭你还不是早晚的事?最初本会长还觉得你不配死在我的刀下呢,现在看来,本会长倒也承认你算是个勇者,但也仅仅是勇者而已。”
“那你苏特伦在我眼里也是一样,一个卑鄙下作之人,行阴损伎俩的无耻之辈,我姑且将你比作一位‘圣人’,一位,‘卑鄙的圣人’……”
“卑鄙的圣人?”苏特伦霎感微愣。华腾云在说此话时,面色微显深沉,如水化泥沼,意味深长,不像是随口说说。
“是……”先一句话,字字句句皆有顿意着重,华腾云深知自己在说什么,他也想坦率一点。如今不再是为他个人的尊严而战了,对于苏特伦,他更多的还是欣赏,欣赏他敢于打破陈规来制霸天下的魄力,即便他并不善良,但品行与能力又能扯上什么关系呢?能力就是能力,强大就是强大,这句“卑鄙的圣人”,就是对苏特伦这个人最好的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