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玲笑骂:“怕死就别喝。你前面两次昏迷,跟我有关系么?”
我笑道:“至少第二次跟你有点关系吧?虽然你是一片好心,为了救我的命。”
朱玲说:“我娘当初告诉我,以毒攻毒,会让人痛得死去活来,可我没想到,你那天喝下我配的毒药,却是不叫不喊,突然之间就睡过去了。也许是体内反应太过剧烈,让你跳过了疼痛的过程,直接陷入昏迷。无论如何,这也是我的无心之失,况且,在离开之前,我给你检查过身体,确认你并无大碍才走的。”
我故作惊讶道:“检查身体?你不会是趁我昏迷之机,将我全身摸了个遍吧?那我岂不是啥秘密都没有了?”
朱玲在我腰间使劲拧了一下,骂道:“流氓,你以为我希罕闻你身上那股子酸臭味么?”
她又立即凑近我的脸,紧盯着我双眼,装作恶狠狠的样子说:“说,你第一次昏迷是不是假装的?看着我出门,又看着我回来,是不是?还故作高深,说什么‘屋角的蜡烛’,又语焉不详没有下文,你蒙谁呢?”
我讪笑道:“昏迷也能假装?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假装?”
朱玲冷笑:“哼,你这人一肚子坏水,什么事干不出来?你当时身中剧毒,被吴智逼迫进入秀水镇替他找东西,而你惟一的线索,就是‘塞外四杰’的那个女幸存者。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我就是那个黄脸婆,然后便借故假装昏迷,以此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我笑道:“就算我假装昏迷吧,可为什么你自己离开之前,也不检查确认一下?你想说我太精明呢,还是你自己太粗心?”
朱玲嘟嚷:“你一开始倒在地上吐了几口血,随即没了反应,我把你扛上床之后,确实仔细观察过,应该是真昏迷。要不就是你中途醒来了,接着装睡一直等到我回来。”
我说:“我既然没见到你离开,当然也不知道你是否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又怎么能如此淡定地装睡傻等?”
朱玲点头道:“说得也是。那你到底是怎么看破这一点的?别再卖关子了好不好?”
我笑说:“我可以点化你,但你得说点自己的秘密来交换。”
朱玲叹道:“你现在身上剧毒已解,完全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过你梦想中的大侠生活,何必还要苦苦追寻这些所谓的秘密?这些江湖破事跟你其实没什么关系。哎,也罢,依你的个性,不弄个透彻明白,对谁都疑神疑鬼。先听听你怎么点化我。”
我说:“我刚才说过了,暴露你的,是屋角的蜡烛。”
朱玲道:“见微知著,见一叶落而知天下秋?你能不能不把话说得这么玄虚?”
我说:“屋角的蜡烛,是在那天凌晨,上官飞鹰带着你到来之前,我亲自换上的。刚好点着一会儿,就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所以我立马就把它吹熄了。”
朱玲不满道:“那又怎样?一根破蜡烛,你扯那么远干嘛?”
我说:“一整个白天,直到黄昏我晕过去之前,这根蜡烛再也没点过。”
朱玲道:“废话,大白天的,神经病才点蜡烛呢。”
我说:“我醒过来之时,见到蜡烛点着了,从长短来看,大致持续烧了半个时辰。而你却告诉我,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凌晨,我昏迷了一整夜。”
朱玲若有所悟,点点头说:“据此你判断,我实际上只陪在你身边半个时辰?”
我笑道:“如果你一整夜在我身边,不可能不点蜡烛吧?惟一的解释就是,我昏迷之后,你把我扛上床安顿好,便立即离开去办你的事,当时天尚未完全黑,所以你并没点蜡烛。你可能认为我会中途醒来,独自离开,可你办完事回到此地,我却仍然在昏迷状态,于是你点上蜡烛,花了半个时辰,将一切伪装成陪了我整夜的样子。你这样做并非刻意欺骗我,而是不想让我知道你的真正身份。”
朱玲叹道:“没想到你还真是见微知著啊。”
我笑说:“现在该换你说秘密了。”
朱玲笑说:“你也知道,我心中秘密太多,你想知道哪一部分?”
我说:“拣最重要的说。”
朱玲虚张声势地咳了一声,一脸正经地说:“好,你坐正了,把耳朵竖起来,我现在就跟你说最重要的江湖秘密。”
我笑道:“还得正襟危坐洗耳恭听?看来这秘密真的很重要。”
朱玲说:“王大侠,据你所了解到的事实,目前秀水镇上这场风起云涌的江湖事件,应该酝酿了很久。可是,它为什么会在今时今日发生在秀水镇上,肯定有一条导amp火amp索。对吧?”
我点头道:“没错,江湖上三大势力都有备而来,又深藏各自的目的,这显然不是一次偶然事件。但是,现在绝大多数江湖人物都认为,我就是那条导amp火amp索,挑起了这次事端。”
朱玲终于不再绷着脸,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冤?”
我叹道:“简直比窦娥还冤。”
朱玲笑说:“我现在就替你洗刷冤情,因为我知道是谁挑起了这次事端。”
我一下来了精神,急切地问道:“是谁?”
朱玲指着自己的鼻尖,笑道:“就是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