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说了谎。”
我问:“为什么?”
朱玲:“少林寺既然能在丢失盒子的时间上撒谎,肯定一开始说的也是谎言。”
我笑道:“这两个谎言之间,似乎没什么必然关系,不能互相推导。”
朱玲固执道:“撒谎是一种习惯,往往脱口而出,谁在说谎的时候,还去考虑与别的话语之间有什么必然关系?”
我笑道:“你恰好说反了。其实脱口而出的,往往是真话。一个人撒谎的时候,总是会深思熟虑,尽量不让人识破。所以,从表面上看来,真话通常漏洞百出,而谎言反而天衣无缝。”
朱玲:“反正我就是不太相信少林寺那么清白。”
我继续笑说:“女孩子是感情的动物,说得一点都没错。一旦某个哪怕微小的细节,主导了她的情感倾向,讲再多的道理都无济于事。”
朱玲:“你是说我对少林寺有偏见?”
我说:“至少从现在已知的事实看来,并不能证明少林寺从一开始就撒了谎。因为说这个谎言对少林寺没什么好处,很可能还会成为众矢之的。”
朱玲:“你倾向于认为,一开始就有人刻意在江湖上散布谣言,把水搅浑?”
我说:“不管怎么说,这种可能性更大一点。很显然,这种谣言,对策划这场事件的人最有利,转移了整个江湖的目光,隐藏了自己的真实面貌。”
朱玲:“可是,少林寺应该对这个谣言心知肚明,两年时间里,为什么从来没有澄清过?”
我说:“江湖上的谣言,并非你想澄清,就能澄得清的,弄不好还会越抹越黑。所谓谣言止于智者,对于恶意的谣言,最好的应对办法是保持沉默。”
朱玲笑道:“我怎么觉得,你是在为少林寺漂白啊?看起来你对少林寺颇有好感,别告诉我,你有一天要去少林寺出家。”
我笑道:“除非有一天你伤透了我的心,我才会去出家。而且不会选择少林寺,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搭个茅屋,带发修行,一旦你回心转意,我可以立马还俗。”
朱玲冷笑:“像你这种博爱的个性,怎么可能被我伤透心?恐怕我刚一转身,你就已经美色入怀了吧?也许我做了尼姑多年,你还在红尘中醉生梦死呢。”
我本想说几句情话,调节一下沉闷的气氛,没想到效果适得其反。
于是,我赶紧把话题转回来:“暂且不论少林寺是不是真有那么清白,但针对当年的这个谣言,更应该站出来澄清的,其实是你爹诸葛神甫,因为此事对他的伤害最大。可为什么他就这么悄无声息消失,再也没有回头?”
朱玲叹道:“我现在才知道,其实我对爹爹是多么的不了解。他在江湖上的形象,对我这个独生女儿而言,简直就是个陌生人。”
我说:“这对你而言并非坏事,很显然,师父是在用这种方式在保护你和你娘。也许正因为你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丫头,却又拥有诸神教教主女儿的身份,黑衣人才让你活到现在。”
朱玲道:“果真如此,就可以解释我爹为什么两年前悄然离开了。”
我问:“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朱玲:“有人威胁他。”
我奇道:“以师父的武功修为,普天之下有谁能威胁他?况且,从师父的个性上来说,并不是个受到威胁就屈服的人。”
朱玲:“如果有人以我的性命威胁他呢?”
我叹道:“这倒是有可能,只不过理由并不充分。以当时的情形而言,假如真受到威胁,对手很可能就是黑衣人,师父的处理方法有两个:第一,带着你和你娘一起远走他乡,不让别人找到;第二,放手一搏,就算一举杀不了黑衣人,至少可以拼个两败俱伤,然后再让手下的亲信将黑衣人收拾了。可他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一个让我很不理解的第三种方案?”
朱玲也叹气:“你是说,还有别的原因,促使他选择了难以理解的消失?”
我说:“相信师父的自动消失,有常人难以理解的苦衷。但我始终认为,即便消失,仍然有机会反击黑衣人。至少,可以使得黑衣人冒充教主不会那么顺利。”
朱玲问:“以什么样的形式反击?”
我说:“师父一手创建诸神教,又经营了十几年,对教众而言,他应该是偶像级的人物。如果他在迫不得已消失之前,暗中另立一个亲信作教主,或者暗留下一件大家都臣服的信物,黑衣人怎么可能轻易地冒充教主?时机一旦成熟,新教主现身,或者信物公布于众,黑衣人恐怕只有夹着尾巴逃跑的份。”
朱玲叹道:“有一件重大的机密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因为怕你承担不起,现在觉得还是告诉你更好一点。”
我奇道:“什么样的机密?而且还是我承担不起的?”
朱玲凑近我的脸,压低声音道:“我爹暗中另立了一个新教主,而且留下了作为教主的信物。”
我吃了一惊:“新教主是谁?在哪儿?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朱玲一字一字地说:“王大侠,我们的新教主不是别人,就是你!”
这一次我不是吃惊,而是差点晕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