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已模糊不清。远处的秀水镇中心,已经亮起了微弱的灯光,就像荒郊的野火般闪闪烁烁。
我们三人伏在草丛中,借着黄昏残余的一丝光线,观察着东边几百步之外的动静。有一个人朝这里奔跑,地势高低不平,人影忽隐忽现。我看不清此人的面貌,从身形和动作判断是个男人,看其奔走的速度,武功似乎不弱。
五百步,四百步,此人方向不变,一直朝我们奔来。我们三人要想避开他,已经来不及了,一起身便会泄露行藏。只能静静地伏着,以逸待劳总比被人追逐要强,等他到达之后,再见机行事也不迟。我在暗他在明,不管他是谁,武功有多高,以我现在的状态都足以对付了。而叶欣有她爷爷照看,也不会让我分心。
叶欣现在正伏在我左边,呼吸声清晰可闻。她的左手边是孙无用。我们两个男人将她夹在中间,以防不测。
我聚精会神地观察来人的距离变化,叶欣却不顾危险,扯了扯我的耳垂,轻声笑道:
“王大侠,这事无法挽回你的面子。”
我一愣,不明白她的意思,问道:“你说什么?”
叶欣笑说:“此人向这里奔跑,明显是你感觉到了动静,并非毫无征兆猜出来的。”
原来她还在揪我话语上的毛病。但我现在没空作这种口舌之争,必须专心观察来人的目标和目的。
只剩三百步了,来人终于稍微偏离了方向,不再正对我们狂奔,转而向西南。看其路线,可能不久之后就会到达半山腰——也就是我刚才醒过来的地方,那里还存放着我与叶欣躺过的箱子。
叶欣又轻声说:“你得猜一猜,这人跑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心想,这人来的目的我不知道,但他似乎是去找半山腰有个箱子,其至还可能想要找到箱子里躺过的人,否则,天色已黑,他跑到这个荒偏之地来干什么?
我没回答叶欣的问话,做了个手势让她噤声。来人武功不弱,距离越来越近,再说下去,我们的行藏很可能被发现。
两百步,一百步,此人一直毫不犹豫地向前奔。五十步,快要接近我刚才醒来的地方了。大概此时他已经看到了夜幕中的那个箱子,我感觉他的步伐比刚才更快了一些。三十步,二十步,十步,他终于停了下来。
我的猜测不错。他就停在我与叶欣躺过的箱子旁边。
但他并没有停留太久。目光环视了一周,立即从刚才我背着叶欣离开的路线追踪过来。此人目光锐利,夜色中还能找到我们走过的痕迹。我深悔刚才自己太过粗心大意,离开没有将现场处理一下,至少应该制造一个从别的方向离开的假象。
我们所伏之处,离此人大约三百步,夜色已沉,看不清此人的面目,只知道他从上到下一身黑。还有,他手上拿的是一把剑,在夜色中闪着寒光。
来人猫着腰,似乎在低头仔细查看地下的痕迹,慢慢地向我们靠近。两百步,一百步,照此走下去,他马上就会发现我们行藏。
我如果骤然出手,应该有能力将其制住,但不知道来人到底是友是敌。此处偏僻隐秘,此人没半点阻碍便找到了这里,要么就是本身对此处十分熟悉,要么就是经过别人的指点,专门来找我的。而后一种可能性应该更大一些,那么,指点他来的人,很可能就是朱玲。
我是否应该现身与此人相见?但这似乎又太鲁莽了一些。江湖险恶,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再不能像前几天一样,到处傻里傻气与人套近乎了。况且,此人的剑上充斥着一股内劲,使得周围弥漫一股杀气。虽然我还无法证明,这股杀气一定针对我。
五十步。因为他一直低着头,脸面有一半深埋在衣领里,所以我始终看不清他的面貌。
三十步。叶欣在我身边微微发抖。很显然她也像我一样,感觉到了来人身上阴冷的杀气。而且杀气越来越浓重。
二十步。此时是我出手的最佳时机。但我心存一丝侥幸,希望他顺着刚才孙无用走过的路线远离我们。无论如何,事情明朗之前,我不想节外生枝。还有两个原因使得我没出手,一是我在暗他在明,就算等他先出手,无论他的武功有多高,我也有信心抵挡他、甚至击败他;二是不管来人是友是敌,黑暗中偷袭总有点不那么光彩。
么一犹豫之间,来人已在我们十步之内。
忽然他顿住了。就像野兽猛扑之前的瞬间屏息调整一样。
果然,瞬间停顿之后,他身形暴起,身剑合一,向我们藏身之处射来。
这一回我没有犹豫,立即出剑迎敌。身子还未站起,手上使出的招式,依然是我最为纯熟的“封喉式”,这已经是我的习惯性动作。
他离我尚有三步之遥,我已将他的剑格开了,他的身子也随着劲风向左边转了一个角度。但此人的手法也真了得,身子虽然偏向,脚底刚一沾地,剑尖迅即回刺,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和停留,目标是我前胸三大要害和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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