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田理麦因为出团是随团在景区的一家农家乐吃的中饭,他没有回到寝室。整个上午,他的心都是悬着的,他不知道父亲田禾壮会怎么样,田理麦暗自庆幸,幸好幺舅来了景区,不然,父亲田禾壮见了他,不知是打是骂还是让他跪着!
田理麦没有忘记给汪银娥打电话,汪银娥听说是田理麦听她吃饭,高兴地答应了。
田理麦带的那个旅游团只到下午五点才游完了景区。
田理麦送走了那个旅游团,到讲解部去了一下,给蒋雯雯说了一声之后,就提前下班了,蒋雯雯看已经五点多了,就让田理麦离开了。
田理麦回到寝室的时候,幺舅杨白荣和父亲田禾壮正在说着话,令田理麦没有想到的是,俵姐姐杨婷婷也来了。
田理麦首先观察的是父亲田禾壮,看样子,父亲田禾壮和幺舅杨白荣很谈得拢。田理麦走过去叫了一声“爸”之后,好象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准备给父亲田禾壮跪下,父亲没有搭理田理麦,旁边的幺舅杨白荣立即说道:“田理麦,算了,你父亲原谅你了!”
俵姐姐杨婷婷迎上来说道:“俵弟,幺姑爷已经原谅你了,你就别跪了!”
田理麦见父亲田禾壮没有搭理自己,仍然要跪下去,俵姐姐杨婷婷一把拉住他说道:“俵弟,别跪了,幺姑爷已经原谅你了,他只是还有些气!”
田理麦在俵姐姐的拉扶下,便没有跪下去,他又轻轻地叫了一声:“爸!”
父亲田禾壮的脸转在一边,听到田理麦的第二声叫他,他才微微地转了一下身子,说了三个字:“你莫跪!”
幺舅杨白荣见了说道:“细娃他幺姑爷,先前你不是答应不生细娃的气了吗?这下又怎么?……”
父亲田禾壮听了幺舅杨白荣的话,这才转过身来,声音慈爱地说道:“麦儿,你莫跪了,是爸没有狠处,不中用,让你才走向这一步的,来,我问你,你寄回家的那三千块钱是哪里来的?”’
“爸,”田理麦轻轻地叫了一声后小声说道:“是我得的奖金。”
“奖金?你得的什么奖金?虽然爸知道你不会偷不会抢,但爸怕你一时犯糊涂,所谓‘饥寒起盗心’。”父亲田禾壮说道。
“爸,我已经是大人了,我再怎么糊涂,也不会犯那样低级的糊涂,那是我来景区应聘时,在讲解时觉得景区的讲解词不好讲,有些生硬,我就大胆地对讲解词进行了修改,没想到,修改的讲解词得到了景区领导的认可,他们就给我奖励了四千块钱,我就给你们寄回去了三千块。”田理麦解释说道。
父亲田禾壮是相信自己的儿子的,他先前铁青着的脸色有了好转,他说道:“麦儿,已经快上学了,怎么还不回家呀?”
“爸,麦儿对不起你和妈,还有其他的亲人,我来这里后,没有及时给你们报平安,让你们担心了。”田理麦说道,此时,田理麦已经靠近了父亲田禾壮,双手搭在了父亲田禾壮的肩膀上。
“麦儿,你差点没有把爸和你妈骇死,你走后了无音讯,上学的时间也一天天临近,唉,爸已经答应你幺舅,不生你气了,你知道吗?当我和你妈找不着你的时候,我曾经下过狠心,说见了你非狠狠捶你一顿不可。其实,狠心是狠心,爸何尝不知,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错在爸没有能力……”父亲田禾壮说话显得凄凉。
“爸……”田理麦叫了一声,他不知道说什么,这一切又怎么是爸的错?田理麦的心很疼。
“麦儿,今天晚了,没有班车了,明天跟爸回去,回去上学去!”父亲田禾壮说道。
田理麦知道此时不是说读代培班的事的时候,田理麦没有答应父亲田禾壮,也没有拒绝父亲田禾壮,而是又只叫了一声:“爸!”
“俵弟,昨天幺姑爷赶进县城时,天已经黑了,他昨天就要赶过来,实在是没有班车了,幺姑爷昨晚在我们家歇的夜,他一夜都没有睡着,他在我们家客厅里坐了很久很久,今天早晨天刚亮,他就要走,还是妈妈留幺姑爷吃了一碗面条的,妈妈见幺姑爷一夜几乎没睡,才让我陪着来的。”俵姐姐杨婷婷说道。
“爸,妈和妹妹还好吧?”田理麦轻轻问道。
“好,都好,你妹妹,我和你妈已经商量了,准备把她弄回家去,反正你妹妹也就那样了,治也治不好了。家里的日子还得过下去!”父亲田禾壮叹着气说道。
“爸,妹妹你们暂时还不能弄回去,让她多在医院住一段,回去后,那里有医院里条件好?”田理麦说道。
“麦儿,我已经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再怎么住下去,也是无益的,前几天,镇里领导又去看了的,又送了几千块钱,还给你妹妹送了一付轮椅,这几天,你妈天天把你妹妹放在轮椅上推行外面去走,你妹妹的心情比躺在床上时好多了。”父亲田禾壮说道。
“爸,妹妹她知道自己不能站起来这事了吗?”田理麦又问道。
“麦儿,你妹妹并不比你傻,也许她的心里早就猜着了。”父亲田禾壮说道。
“不,爸,如果没有人告诉她的话,妹妹的心里一定还抱着能站起来,能治好的信念,爸,你和妈一定不要破坏她心中的信念,不然,妹妹会绝望的。”田理麦说道。
“唉,终归是要绝望的。麦儿,你妹妹下半辈就指望你了!”父亲田禾壮摆了摆头。
“算了,细娃他幺姑爷,莫说田理玉的事,你们父子俩弄得这么悲催,田理麦的同事们都快下班了,让人看见不好。”幺舅杨白荣说道。
“爸,田幺妹好了没?出院了吗?”田理麦看了看幺舅杨白荣,按说应该听幺舅的,但田理麦实在想知道。
“田幺妹已经出院了,她已经可以下地走了,田幺妹出院的时候,她要去看看你妹妹田理玉,没让她去。”父亲田禾壮很伤感。
“爸,军莉妹妹上学了吧?”田理麦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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