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雪花落到这里就会被自动吹开,留不下任何的痕迹。淞淞可以确定这里被设下过某种古老的结界,而她所要寻找的秘密也一定被藏在这里。
诡异的声音从地心深处传来。
像在诉说着某个古老的故事。
就在她准备用幻术尝试着打开这里的结界时,一道白色的闪光略过她的眉眼,她下意识的闪避开,躲过了一支锋利的箭羽。远处的雪层迅速崩塌,从下面钻出来一群穿着黑色衣服带着面具的人,他们像野兽一样在雪地里奔跑着,嘶吼着。他们的手里拿着刀拿着弓箭拿着巨大的斧头拿着燃烧着火焰的长矛,叫着她的名字,说要用她的身体给伟大的王献祭。
淞淞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如此的不放在眼里。她皱着精致的眉毛,雪白色的长发被风吹散,她用缝裳幻化出一支长弓,不断的瞄准对面的人弹拨着弓弦。无数股强劲的风急速流转过来,在弹动弓弦的瞬间化作透明的箭矢,朝对面迅猛的射去。风矢在触碰到那些黑衣人的瞬间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将他们胸膛里所有的骨骼的震荡的粉碎。一个又一个黑衣人被轰中仰面倒下。淞淞收起长弓,朝对面迅速的跑去,在奔跑的同时她修长的双臂背到了身后,从缝裳中取出两柄风元素组成的长剑,锋利的剑身折射着寒冷的清光,她跳跃而起,双剑在胸前交叉然后降落在人群里开始肆意舞动着锋利的剑光。
就这样将近一个时辰的厮杀,淞淞的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
这时雪地突然颤抖起来,一寸又一寸的开始崩裂。在淞淞脚下的雪层中突然爆起一根有手腕般粗细的触手缠绕住她的两只脚踝,将她掀翻在地,将她拖进冰凉刺骨的雪层里。深处的地表开裂,大片大片的碎雪滚落了下去,淞淞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开始向下滑落,越来越多的触手缠绕住她的身体用力的撕扯着她全身每一处皮肉,吸吮着,吞噬着。
在淞淞即将全部落入裂缝中时,地表迅速开始收紧并拢回归到了原位,淞淞也只剩下脖子以上的部位暴露在空气里。
整座岛屿的雪都被搅动了起来,翻滚到空中化作无法想象的巨大冰龙。
下一秒,巨大的冰龙哗啦啦的破碎成无数的碎片,从空中洒落,像下了一场漫长的冰雨。
“很痛苦吧?”一个冰凉的声音传来,似乎在哪里听过,让人不寒而栗。
淞淞被巨大的力量压迫着,每一寸神经都在极度的痛苦里渐渐崩溃,她抬起头看着那个人说:“你……是谁?”
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长得很年轻也很俊美,白皙的面容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高高在上的神祗。他走到淞淞面前,伸出冰凉的手指勾住淞淞的下巴,然后用拇指轻轻的抚摸着她饱满而又苍白的唇瓣。
他说:“你很漂亮,和她一样的漂亮。”
他站起来转身走向对面的那些尸体,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那些尸体便全部漂浮到了半空中开始慢慢的肢解,所有的骨骼、肌肉组织、鲜血和无穷无尽的幻术修为都被诡异的力量压榨成黑色的烟雾缓缓流淌进那个人的身体。
他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这张脸,它在未来所有的岁月里都会让你感到深深的恐惧,让你浑身忍不住的去颤抖。”
他将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扔在淞淞的面前,淞淞认识那件衣服,那是有一次她在集市上为简灵买的。她还记得当时简灵有多么的感动,她说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她,肯为她花钱肯照顾她。哪怕泪水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淞淞也能看出来她笑的很开心,两个酒窝在温馨的笑容里显得那么可爱。
“简灵……”淞淞再也无法意志的失声痛哭了起来,猩红着眼睛看着那个面带笑容的可怕的人,一字一句地问他,“你到底是谁?!”
那个人忽然鼓了鼓掌,然后像个疯子一样在刺眼的雪地里手舞足蹈,时而癫狂的大笑时而又陷入极度的悲伤开始痛苦的悲泣。
他就像是在表演一样,演的那么的生动,那么的悲悯。
他对着这个世界在肆意的嘲笑着。
他对着这个世界也在悲伤的流泪着。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这张脸,它在未来所有的岁月里都会让你感到深深的恐惧,让你浑身忍不住的去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