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今生唯一相伴相守的人,除了你之外,永远不会再有别人。”
顾承说完了,自觉说得荡气回肠。沈寰却不说话,只是望着他笑。他琢磨不出她又在想什么,索性也不去琢磨。反正这会儿,他从心里到嗓子眼里,都是甜丝丝的。
其实无论她说什么,此时此刻,他都只会觉得像天籁一样动听。
想想真是好笑,以前无论如何放不开,如今迈出了这一步,才发现纵使没了回头路,可一路之上,自己却越来越欢畅奔放。
究竟沈寰算不算自己一见钟情的人,他说不清,可他知道,自打头一眼见着,他就已经对她上了心。
沈寰默然一阵,不忘打趣他,“要知道你这么认死理儿,会从一而终,我就该早点儿把你给办了。”横了一记,不无娇嗔,“早前白费了那么多唇舌,想想都觉着可恨。”
顾承霎时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她嘴上这么能胡来,这用词也太不讲究了。
“你满嘴里说些什么?”他不依,却顺势抓起了她的手,握在掌心,“这些话,都是打哪儿学来的?”
沈寰笑得不以为然,“有什么大不了,不就是个办字?朝廷办案难道不是用这个字?偏你好装正经。”曼声笑着,目光向下望去,“既然正经,怎么又忽然,不声不响拉人家的手?”
顾承被她说得一悚,登时也忘记要松手,半晌过去,只觉得掌中柔荑柔嫩软滑,又纤细的很,一时间更是不舍得放开。
沈寰笑着看他,再接再厉道,“我正想问你,那天晚上,你撞开了门,我出去之后,你忍得难不难受?”
天呐,她竟然还记得这个!这教他怎么回答,说不难受,那是明摆着的瞎话;说难受,她一定会穷追不舍再问下去……
顾承被逼得走投无路,脸涨得通红,情急之下,忽然心念一动,她或许只是猜测而已,其实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毕竟她不过是个未谙世事的少女。
“忍一忍就过去了。”他装出不在意,搪塞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想她忽作悠悠一叹,望着他凝眉浅笑,“可怜,也不知忍了多少年,我算算,是从十四开始?还是更早些,从十二三就开始了?”
她竟然还掰着手数起来,他真听不下去了,连声问她这些话,到底是从哪儿听来的?
她倒是好整以暇,摇着他的手,轻轻笑道,“我大哥比我长六岁呢,从前他背着我爹和屋里的丫头不清不楚,俩人自从有了故事,眉毛眼睛就再也藏不住了。有回我听见他走过那丫头身边,悄声说,我都憋了几天,难受坏了。”
说着,抿嘴一笑,又像怀着些遗憾,“不过,也只听见这一句罢了。”
顾承深深蹙眉,这是什么家教,莫非一品大员宅门里,家风就是这样?可转念一想,大家公子和房里人有些首尾不算稀奇,这情话自然也是说得极隐秘,多半还是因她耳力太好,才教她囫囵听了去。
他无奈的摇摇头,才想叮嘱她别信这些话,忽然一阵敲门声响,他连忙先去开门,来人却是隔壁郑员外家的娘子,特地来寻沈寰。
“呦,三爷也在家呢。”郑家娘子含笑问好,拉着沈寰的手,笑道,“大姑娘好,我今儿是来谢谢姑娘的。上回你蒸的西葫芦馅包子极好,我家小子直夸香,那么大的包子一口气连吃了三个。这常言都道,心灵手巧,姑娘不过学了一遭,才刚上手,就能做得这么好,果真是应了这四个字了。”
顾承在一旁听得纳罕,不知这又是哪一出,怎么她又背着自己学开了灶上的事?
沈寰也没成想郑家娘子会专门跑来说这个,敷衍笑笑,“那是您家厨娘教得好,回头我还要跟她请教怎么烧菜,怎么做点心呢,到时候还得请您多担待,别嫌我烦。”
郑家娘子笑着说不能够,一面应着,一面只上下打量顾承,眼睛一转,笑得抑扬顿挫,“三爷这阵子挺忙?我瞧着,总把大姑娘一人搁家里,也没个伴儿陪她,这孤零零的多没趣儿。要说从前有祝妈妈和含香在,可比现在要热闹多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有心质疑顾承遣散婢女仆妇的用意,忖度他或许还存了什么别的想头。
顾承听得出来,也不争辩,淡笑着应道,“是有些寂寞,所以得空,我就多陪陪她,眼下也只有我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了。”
郑家娘子嘴角轻扬,自是不信这话,只是见顾承脸上淡淡的,沈寰也一副清清冷冷的态度,才不好多言,笑谈了几句闲话,告辞去了。
人一走,顾承先关怀问起,“你跟人学蒸面食?这里头学问不少,你没做过,怕是不易。”
沈寰得意笑笑,“也没多难,你没听人夸我手巧?我可是随随便便一捏,就是十八个褶儿。”
顾承抿着嘴,不禁一笑,“包子好不好吃,又不在褶儿上。”
沈寰拧了眉,不满道,“你就不能夸夸我,非要甩这些片汤话。”
“我是觉着没必要。”顾承摇头,“何必费那个事,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买给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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