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将淳歌逐出官家,一切都是淳歌自导自演,现在却要撂担子了,大家伙都在云山雾里,实在是不明白啊。
“身为官家的家主,要懂得自私,不为百姓,只为我官家的繁荣,因此我不能再胜任。”淳歌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场战事危险之极,官家只需要有一个人为其付出,其余的人,安安分分地待着,不要做出头之鸟。”
“为什么?”乐水逼近淳歌,紧盯着他,似是要将他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这场战事,胜了于官家无益处,败了对官家更无好处,倘若官家之人参与此事,战后必是官家大难之时。”怪只怪官家和淳歌扯上了关系,要表忠心可淳歌与林洎关系匪浅,苏见豫不会信,要叛出杭城,可淳歌又是苏见豫的徒弟,林拓不会信,所有按兵不动才是官家人生存的最好方式。
“你这是将一切一肩扛了。”乐水怒极反笑,说道:“若是因你大胜,你便是官家人,与官家共享荣耀,若因你打败,你早已被逐出官家,与官家无关,你倒伟大的紧。”乐水狠狠剮了淳歌好几眼。
“怎么,你们不乐意?”淳歌挑眉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局面,瞧着这些愤愤不平的官家人,问道:“我这法子不好,你们不满意。”
“那是自然,家主以为我们都是些什么人,竟要你一力承担?”不知是那个年轻人,高声反问道。
淳歌也不生气,反倒是笑呵呵地说道:“那便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结果,很显然的一个结果,二十来个人,十五个人赞成淳歌的法子。
“如此便依计行事,不可行差踏错一步,哥你送我出去。”语毕淳歌便大步流星走出官家大厅,不带一丝留恋。
乐水还没反应过来,淳歌便已经站在门口了,他赶忙追了出去,淳歌放慢脚步,等着乐水赶上来。
“哥,别不高兴了,我这么做,自有我的苦衷,你若为我好,便照着我的话做,让我没有后顾之忧。”淳歌知道自己在危难时刻却不愿意与乐水肩并肩共度难关,一定会让乐水心中难过,可官二婶需要一个儿子为她养老,官家更需要一个家主,而这个人只有乐水可以胜任,淳歌不能不顾大局啊。
“呵呵。”乐水笑得苦涩,说道:“我只是感叹,官家的人嘴上明明说要与你共患难,可真到了这个份上,他们却退不了。”乐水想不通,先前还是义正言辞地要帮助淳歌,转眼一个个都躲了起来,一群窝囊的人。
“哥他们不愿让我一人面对危难,只因他们是性情中人,可最后还是赞同的我的法子,只因为”淳歌淡漠地笑了笑,补充道:“人性使然。”
“人可以战胜一切不可能,唯独不能战胜的便是人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淳歌与乐水到了官家的大门口,淳歌停下脚步说道:“无论谁都有自己的苦衷,因而不能不信人,亦不能全信人。”
淳歌转过身,直视乐水说道:“身为一家之主,要以官家为先,感情用事万万不可,若是你厌倦了这样的日子,便寻一个人替了你,若你还能扛,便撑下去。”话说到这个份上,淳歌已经再无事可告。
“那这些年,你,累吗。”乐水知道这份责任的沉重,几次三番他都想为淳歌接过这担子,只是没想到今日成真了,却是那样得突如其来。
“哥,我很累,只是因为我做错了一件事儿。”淳歌嘲讽地笑了笑:“这世上不是黑就是白,我偏偏要做那灰色,世间焉有双全法啊,因此才会如此疲惫。”淳歌这些年不愿与苏见豫摊牌,却又要与林家交好,一直夹在中间的人怎么可能会好。
“我,知道了。”乐水深吸一口气,扬起一个潇洒的笑容,说道:“我只做到你回来,还是让你累吧。”
“好”淳歌回以一笑,转身离开,干脆又利落。
在淳歌跨上马车的一瞬间,他听到了乐水的低语,只有四个字:活着,回来。
距离天明只有两个时辰,也就是说淳歌的时间根本就不足以让他去挥霍。坐上马车的他,一路奔驰迅速至极,幸好淳歌提早让书叔他们去稳定人心,现在杭城的街上才不至于混乱一片,百姓们也不至于恐慌到处乱窜,因此淳歌很顺利地到了行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