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先生告诉我是怎么认出我的,我便离开。”苏佑信见淳歌又要敷衍他了,紧接着说道:“别说什么我和我哥相像的话,我可不信。”
林方皱了皱眉,这个小公子真够难缠:“小公子气度不凡,加之北方学子对你有几分敬畏,由此说明小公子出身不凡,而在北王能让人如此忌惮的出身,只可能出自北王府,猜到你的身份,这是自然。”
苏佑信这才仔细地打量起林方,他是真的没想到就连淳歌身旁的人物,也不是什么一般之人,看来青山先生这一次回京是有备而来啊。
“好,那在下先行告辞。”苏佑信作揖,朝着淳歌等人告别。
看到苏佑信终于走了,林方总算是可以安心让淳歌去休息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幽怨地望着淳歌,这几天淳歌只顾着赶路都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淳歌先前的病也没有好全,到了京城半口气都没有喘,又急着去解决宫门口的事儿,也难怪林方有这样幽怨的小眼神了。
“你也莫要这样看着我,时不我待。”淳歌咳一声,说道:“我休息,稍后还有个地方要去。”
“好,我推你去休息。”林方见淳歌露出疲态,顾不得心中那点小郁闷,赶忙将人送回了房间。
谁也不曾料到,淳歌这一觉竟睡到了大半夜,林方则一直暖着药等着淳歌,也不敢睡生怕淳歌又犯病,当淳歌真正醒来的时候,林方总算也松了一口气。
“现在什么时辰了。”淳歌看着外边黑透的天,问道。
“丑时了。”林方将暖着的汤药递给淳歌,有让人将养生粥端了过来。
“我稍后要出去一趟,你先去休息吧。”淳歌这一次是临时决定回京的,因此将林木与小旗子都留在南方善后,他俩还有好几日才能到京城,他可不能让林方再累到了。
林方端着粥的手,顿了顿,说道:“是要去林家吗。”林方很早以前就知道,淳歌把林家老宅买下来了,今日到了京城,淳歌定会去那一趟的。
“怕你触景伤情。”淳歌将手中的药碗递给林方,又接过了养生粥,可林方却紧紧端着碗。
林方见淳歌抬眼看他,这才放了手:“你吃完了,我陪你去。”说完林方便转身出了房间,靠在淳歌看不见的门口,心中始终平静不了。触景伤情,现在到底是谁会触景伤情,林方苦涩地一笑,淳歌老是逞强,每一次都会让林方心疼不已。
大约是过了半个时辰,林方才推着淳歌在夜色中前往林家。今夜的京城十分安静,路上也只有林方推着淳歌前行,因是夜里,淳歌没让太多的人跟着,两个人很快就到了林府。
淳歌是见过的,那个门庭若市的林府,那个气派非凡的林府,那个曾经炙手可热的林府。而今,剩下的是一片荒芜,一如当初的青山,物是人非事事休大概说得就是这样吧。
“扶我起来。”借助着林方的力量,淳歌站到了林府的门口。林府是罪人之府,三年都没人打扫,门也是半掩着的,破落得令人有些唏嘘。
“我想自己走走,你也随处看看吧。”淳歌推开林府的门,累积了三年的尘埃飘落在空中,淳歌迈进了林府,步履蹒跚地往前走。
很快淳歌便来到了林洎的住处,院子里种着好几棵柿子树,地上都是这几年的柿子籽,淳歌弯腰捡起了一枚,放在手心,在月色下细细观察,最终还是将它收进了腰间,继续往里走。不知为何淳歌不怎么敢进林洎的房间,却在边上的房间找到了一个烤柿饼的工具,那一刻淳歌觉着林洎系着围裙烤柿饼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
林木很多时候,都会跟淳歌聊起林洎,林洎小时候的事儿,林洎种的柿子树,林洎烤的柿子饼,一桩桩一件件都很仔细地说给淳歌听,就好像那些属于林洎的过往,淳歌都曾参与过一样。
林府当初被搜查,府内的家具大多都已被损坏,只有这儿还保存着原来的样子,还有几个盒子,盒子里放着林洎想给淳歌的柿子饼。淳歌极其轻揉地抚摸着盒子的纹饰,心中酸涩难以言喻。
“我就知道,能在这里看见你,小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出。
淳歌已经猜到这人是谁了,他今日来这,便料到会遇见许多故人,他收回自己的手,淡然转身,淡漠一笑,轻声道:
“太子殿下亲临此处,真是令此地蓬荜生辉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