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受不住突然呜咽一声哭了出来,那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不受控的崩塌,这么些年了,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些,从母亲去世,父亲不认,被继父收养,他便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无论是成年后如何努力,都似乎逃不开童年的梦魇,始终活在阴影中,以至于积攒成恨意,酿成大错。
本以为这一辈子他都不会被原谅,可是现在郝月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们原谅他了,并且愿意将他当成亲人,他生命里最后也是唯一的亲人。由开始的啜泣到最后失声痛哭,裴南阴郁了太久,以至于在这一刻彻底忘记了顾忌,似乎只有放声大哭才能让他的情绪平复。
郝月没想到裴南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扭头眼眶也红了。郝亮坐在轮椅上,听到裴南这样,虽然无法体会对方的感受,但也知道他们的原谅对裴南有多重要,才让一个那么好强的男人如此失声痛哭。
整个房间没有人说话,郝月牵着郝亮的手静静的听着裴南哭,听他几乎把这辈子所有的眼泪都要哭出来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裴南的情绪才渐渐平复,有些失态的想要掩面,郝月却伸手将纸巾塞进他手里,裴南有些沙哑的说了声谢谢,然后发窘的低头擦眼泪,本来就把眼角膜给了郝亮,他是不能这样哭的,可刚才实在没控制住。
“小时候一直幻想有个哥哥,这样就能陪我一起玩弹弓,一起升级打怪,顺便帮我欺负同学,没想到有一天这个愿望真实现了,对方居然是个爱哭鬼。姐,我觉得我好亏。”场面略为尴尬,郝亮突然笑嘻嘻的出声,揶揄完裴南还不忘向郝月诉苦。
郝月白了弟弟一眼,“这么说来,你其实打小就嫌弃我了?”
“怎么敢?姐姐那么美,我可是见人就炫耀的。”郝亮一听这话,立马跪舔。
郝月冷哼一声,揶揄弟弟,“我看你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等着这次回家老妈收拾你吧,我可不会救你。”
“姐姐高抬贵手!”郝亮高呼,原本有些尴尬的氛围就在姐弟两个的调笑声中化解了,裴南摇摇头,听着两人打嘴仗,心中暖暖的。
过了一会郝亮将话题扯在了裴南身上,“裴南哥,你上学的时候外语好吗?”
“当然,人家是学霸,门门都是a。”还不等裴南回答,郝月抢先一步说道,可不是嘛,裴南和郝月假恋爱的那段时间,不但要打工,还要保证奖学金,不知道有多辛苦。
“真是牛逼闪闪啊,不过我也是啊。”郝亮嘚瑟,最后顿了下才说出了真实目的,“这么说来,咱们家就姐姐你一个学渣哦。”
“郝亮你找打!”郝月气呼呼的说道,想起前段时间补英语的情形,就为自己感到忧伤。
“她数理化不好,可是其他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绘画和设计都很有天赋,小亮你不能嘲笑姐姐。”裴南终于插上话了,而且衔接的恰到好处,似乎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场误会。
不过无论是什么,在这一刻都过去了。
“这么说也对,姐姐还是很厉害的,上次设计的珠宝还拿了奖。”对于这点郝亮还是给予了相当的肯定。
“那当然。”郝月傲娇的说道,整个病房里的氛围显得格外的和谐。
所有的一切都冰释前嫌,郝亮又拼了命的活跃气氛,于是裴南便讲了许多上学时的趣事。他发现自己越是病重,对一些过去的快乐的事情记忆的越是清楚,好像大脑自动删除了曾经的所有不愉快,甚至惨烈的过往,留下的都是鲜活又温暖的记忆。
于是裴南有些絮絮叨叨的将那些讲给郝月姐弟听,两人也适时的闭嘴,安静的听裴南说。
郝月从来不知道裴南这样果断冷静又心狠的男人曾经也有过那样细碎的心思,敏感又骄傲,所以从一开始就比旁人活的更艰难。
一旁郝亮虽然不说,可是无疑也被裴南的那些事情打动,比如唯一有蛋糕的生日,某个老师的温柔对待,甚至隔壁班女生的一句你好,都成了裴生命里的温暖记忆,那些在旁人看起来无比轻易得到从来没有珍惜过的事情,却是裴南短暂人生里可望不可即的温柔。
眼眶有些胀痛,当裴南说完这些的时候郝月开始领会,在做出那样决定时裴南自己所遭受的痛苦煎熬可能比她更胜。裴南亲手破坏力自己拥有的那段美好时光,那段成了郝月不敢提及的时光,其实都是他们最好的日子,只是因为夹带了仇恨才变了样子。
如今释怀,反而觉得那段日子原来是那么美好。
听着裴南细细碎碎的说,郝月心底生出丝丝的感动和心疼,不过早已无关爱情,而是真的对待亲人的那种,也是这一刻郝月打心底对裴南的欺骗释怀了。
午后黄昏的光照射进来,让白色的病房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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