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可可一向浅眠。
祁英伟将她抱起的那一刻,她便醒了。
之前她是个杀手的时候,日夜精神高度蹦紧,就难得好眠。
这几年跟着陆子傲,更加视昼夜如炼狱。
祁英伟进去洗澡时,她睁开眼,目送他的背影。
三年不见,他比先前更有男人味,岁月总是优待男人,本就清俊硬朗的祁英伟,如今就连背影看起来都气势恢宏。
他是她的梦,一个不论多不年华变迁宁死都不愿意醒来的梦。
从来没想过,此生她祝可可也有梦想成真这一天!
短短一夜,沧海桑田,她居然可以从他怀中醒来,如此良辰美景,此生所有愿望都不如这一刻让她感觉幸福备至。
祁英伟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祝可可已经哭湿枕巾。
“哪儿不舒服?”祁英伟放下擦拭头发的毛巾,急忙坐到床边,伸手拭了拭祝可可额头,感觉温度正常后他又问,“是不是做恶梦了?”
祝可可鼻音很重的呢喃一声,“没有!”
“那怎么哭了?”
祁英伟不懂祝可可为什么要哭,他眉心微蹙,朝窗外看了一亮,东方才露鱼肚白,“闭上眼,再睡一觉!天亮我们离开这里!”
祝可可眼睛很亮,浸了泪光后更如同闪着光芒的星子。
她缓缓坐起身子,跪在床上抓过一旁干爽的毛巾,替祁英伟擦试湿漉漉的头发。
“阿伟,我只是总担心这一切都是梦境!”她哭着低笑的声音有点沙哑,“过去那么多年,你都不曾多看我一眼!现在,真的会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吗?”
祁英伟于她,隔着梦想与现实的距离。
祝可可知道眼前不是梦境,却是怕极了这一切不能长久。
如果今天得到,明天就要失去,她的伤会加倍疼痛。
“我只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小时候在垃圾堆里翻东西吃,被黑、帮的人发现带去训练,然后才分到你手下做了一名杀手!我甚至没上过多少学,没读过多少书,除了杀人,我几乎什么都不会!阿伟,你真的要跟这样的女人相守终生吗?”
祝可可对这个世界没有安全感,也不曾有人给过她安全感。
从前的祁英伟让她只敢仰望,为了博他另眼相看,她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努力完成他交待下来的每一项任务,拼尽性命般也要做得比任何人好。
可是,她和他之间的距离,仍旧让她不敢漠视。
一声叹息自祁英伟喉间发出,他扯住祝可可替他擦头发的动作,“不然呢?你想看着我娶其她女人?这样你才比较开心?”
他不懂,女人们为什么这么擅长怀疑?
得不到时,她们自信满满,头破血流也不会有半丝胆怯。
得到时,反而信心坠入地狱,要人时刻安慰她。
难怪有人说女人是这世上最麻烦的动物。
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祝可可抽噎着吸鼻子,她的手被祁英伟握在掌心,她几乎不敢抬头看他,空气中的氧气越来越稀薄,令她呼吸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