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床单被剪去了一半,另一半边缘写着一行小字:你是个真正的男人!你已是个真正的男人,去做只有男人才能担当的事情吧!
云中帆呆呆看着这一行字,然后他就发现这话有些不对。
你是个真正的男人!
你已是个真正的男人!
有什么区别吗?
他苦涩一笑,忽然狠狠在自己脸上扇了一耳刮子。
收起床单,云中帆沉着脸看了眼桌上的米粥,走出了屋子。
天晴。
没有温度的阳光却异常刺眼,但却让他的头疼稍稍缓解了一些。
院子中一片狼藉,云中帆隐约记得,昨晚那女孩子说这就是她家。
那她叫什么?
大门口缩着一条浑身湿透的黑猫,雨雪淤泥满地,它在发抖,看起来就像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尽管太阳没有温度,尽管天气很冷,它依旧半眯着眼睛沐浴在阳光中,神情居然很享受。
——此刻的他是否也就像这条猫?
他不敢否认,至少他现在隐约还能回味做那事情时的绝妙滋味。
走出大门,将破败的大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这个院子中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也随着这一扇门被关在了里面,关在了云中帆的心底。
十年来在残酷的环境中锻炼出来的心性并不只是一纸笑谈。
昨夜的荒唐,只不过是他压抑的太久了而已。
——任何人终归是要发泄的,不在沉默里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爆发固然是发泄,但死亡,未尝也不是一种发泄。
云中帆找了很久,才找到昨晚那间小酒馆。
驼背的老掌柜还在,他裹着一件崭新的缎面棉衣正在打酒。
酒提子悬提,下面是一只酒壶,酒水滴滴答答的往外洒。
云中帆坐在桌边,静静的看着。
老头转过身就看到了云中帆,他差点就吓得跳起来。
不过他很快就笑了:“小哥儿,你是要你的钱来了?”
云中帆笑道:“我说过,剩下的钱是用来买棺材的。”
老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云中然忽然皱眉道:“白夜城的生意人是不是都很奸诈?”
老人笑道:“那要看什么人了,买棺材的一般都不太奸诈。”
云中帆道:“我想问的是卖棉衣的人。”
老头笑道:“那不可能,你瞧,我这就是新买的棉衣,穿上可暖和了。”
云中帆道:“既然你不冷,怎么会让酒洒出来呢?”
老头笑容顿时冻结在了脸上。
很快他有到:“年纪大了,怎么可能不洒?”
云中帆冷笑:“卖油翁、卖醋翁、卖酒翁,你何曾见过这三类人会将酒洒出来,而且看着酒洒出来,他居然恍若未见?”
老头干笑一声,背驼的更厉害了,冷笑道:“你若不喝酒,那就走!”
云中帆道:“我不喝酒,我只想问话。”
老头脸色更冷:“什么话?”
云中帆咧嘴笑道:“你的酒兑了多少水?”
老头忽然间就像肩上卸下了一副重担,笑道:“三分!”
云中帆哈哈笑道:“不愧是生意人!”
然后他站起身来就走进了阳光。
他来这里,居然真的就是为了问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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