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修习此术,对我的身体可是不小的负担,甚至还可能会致命!可即便如此,你却还是非要我修习不可……那便定是有你的顾虑的!你不妨直说吧!”
“还是让我来说吧!”见赵奕好似不忍开口道破真相,叶玒便主动开口替他代劳了。
高冉闻言,即刻就转头去看向叶玒。此刻,她心里即刻就无比确信了一件事:果然,叶玒先前之所以会刻意那般意味深长的看她那一眼,分明就是因她本就清楚这其中的真正缘由!
“可是,怎么会呢?还是说,同样的遭遇,她其实也曾经历过?!所以,才会如此深谙其道?”对于才刚相识的叶玒竟会如此深谙赵奕非如此不可的真正缘由,高冉除了这样怀疑,便再难找到其他更合理的解释了!
“因为培育信使是要先与之定立血契的!”
“血契?什么血契?!”
“无论是何种形态的信使,在其蜕茧成形之前,都只是从‘圣物’那儿分出的一滴骨血而已!而只有与之定下了血契、并将自己的一滴血也融入其中后,它才会成为培育者独有的信使。而至于之后蜕茧后会长成什么样,那就得看主人自己的心性如何了!”
“师叔母,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必须定立的血契究竟是什么?!”
“永不背叛医谷!——若违背了此契,信使便会反噬进入主人体内,与主人同归于尽!”
“什么?!”
高冉先是一愣,而后便不可置信地看向赵奕。她没想到,为了防止她真对医谷不利,赵奕竟不惜逼她冒着生命危险去培育信使!要她自此受到与信使定立的血契的束缚!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难怪即便医谷传承至今,纵使仅偶有几人能修成咒毒之术,却仍能令众弟子乱中有序的沿袭至今、而不必依靠那几人的咒毒的束缚……原来,之所以能做到如此,其实是另有一种可替代咒毒的束缚的血契的存在啊!
“所以,若内功修习至八层以上,却仍无意要培育自己的信使的弟子,尽管门规确实没有强迫其必须要修习此术,但实际上,但凡不自觉修习者,最终都将被以各种理由除掉了!对吧?——即使他们可能根本就没有背叛之心,也从未有过任何的叛变行径!”
“丫头……”
“师父不必说了!我懂!你既不想看到我随时可能会背着你对医谷不利,也不想看到我因不肯自觉修习此术而被其他同门视为潜在的‘叛徒’而最终惨死在同门的手里,你才会非逼我修习此术不可。我懂!我真的懂!这于你,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只是,若早知医谷原来还有这么一条规定,那我宁可当初就荒废了对内功的修习!至少,那如今,我也就不必白白给你一个再好不过的借口,让你能如此理所当然的防备于我了!”
尽管嘴上说着懂他,但说到最后,高冉却还是道出了她对赵奕的怨怼!此刻,她的心里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失望!满满的失望!
他怎能不相信她呢?!不相信:只要他成了下任谷主、谨守约定不再干涉她们的那些私事,那她就决不会动医谷分毫!甚至还会不惜一切的保住医谷!——他为何就不信她呢?!
还是说,比起相信她,他更不敢拿医谷的存亡冒险?!他最终最在意的,还是医谷!甚至,宁愿为了医谷而牺牲她!
想到这,高冉对赵奕除了失望,便再无其他了……
然而,偏偏就在这时,叶玒却已悄然走到了她的身边,并轻拍了一下她的肩,但却什么也没再多说。
而高冉,则就因她这一简单的动作,便清楚地知道了她想要传递给她的意思:叶玒无非就是想告诉她,类似于她此刻的感受,她也曾经历过!她们俩,其实是同病相怜的……
高冉不觉略带自嘲地冷笑了一声,同时,也别有深意地瞥了叶玒一眼。
此刻,也只有她们自己清楚,她们彼此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高冉回过神来,本能地掩盖了所有的负面情绪,转而异常冷静的对赵奕说道:“既然师父如此用心良苦,那我自是要答应的!”
而后,便又转过头去对赵枫说道:“小师叔,我过会儿再来找你,向你讨教驾驭信使之术!”
说罢,高冉便伸手拽了下叶玒的衣袖,对她说道:“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事到如今,对高冉而言,若这几人中还能有谁是她可以相信的,那也就只剩叶玒一人了!而她,也必定是知晓高冉此刻所疑之事的真相的!所以,她自然是要问她的了!——但,却决不能在赵奕和赵枫面前问出!
叶玒领会了高冉的意思,便跟那两人简单交代了句,“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先在这儿等着!”
说罢,便领着高冉离开了空地,又再次走回了长满草木的密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