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明亮美好,街道上冰雪未消,京城不知道哪个部门的倒霉蛋们被抓来当壮丁,正拿着大扫帚铁锹一下一下的清扫几条主要干道上的积雪。
而此时,作为皇帝的女儿,锦书同学正抱着小暖炉缩在舒适的马车里,高高兴兴地去福庆长公主府上拜访。
要么说,投胎是门技术活呢!也怪不得所有人都削尖了脑袋往上拼搏,人人都想坐高位。锦书暗自感叹一番,慢慢闭上了眼睛靠着软枕补觉。
坐在一旁的沈之璋显然没有锦书那么惬意放松。
昨日他跑到母亲房里,二话没说就让芙蓉赶快回去,没事别出来乱晃。芙蓉抱着沈老夫人的腿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仿佛离开沈老夫人,她就活不下去了。
没想到沈老夫人竟然地护着芙蓉,反过来训斥他对芙蓉不管不顾,开口就哭诉道:“咱们家那个公主娘娘,心肠硬,对咱们母子不管不顾的,又不肯真心待你,怎么?她还不让你纳妾,难不成想让我们沈家绝后不成?”
一听这话,方妈妈赶忙劝老夫人不敢这么说:“老夫人今日累糊涂了,怕是忘了,这六公主可是您当日在太后娘娘那里求回来的。方才那番话,若是公主听见了,追究起来这后果可不是咱们家承担的起的!”
沈老夫人又听了这话,又是怕又是悔,直抹眼泪:“我们孤儿寡母,命怎么这么苦啊!这该怎么办啊!都欺负我这把老骨头!”
一时屋子里哭声震天,哭的沈之璋一个头两个大,只好命人拉开芙蓉把她硬生生拖回去。又请王氏过来,才勉强安抚住母亲。
可这边动静闹得这么大,公主那边愣是一个字都没有过问过,仿佛压根不知道这回事儿。
母亲说了那么些不好听的话,六公主若是听到了一气之下执意追究,只怕是……
想到这里,沈之璋心虚,偷偷打量一眼锦书,睡的正香,丝毫没有追问怪罪的意思。难道她当真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吗?
再瞟一眼。
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估计压根就没关注这件事吧。
沈之璋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个六公主,究竟是真傻?还是心太大啊?
不知不觉间,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已经盯着锦书看了好一阵子,直到锦书慢慢睁开眼睛,四目相对之时,沈之璋才如梦初醒,慌张着移开视线,轻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那个……应该快到了吧!”
“还有一阵子呢。”锦书拍拍脸颊,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一会咱们先去拜访福庆长公主和吴驸马。之后呢表姐邀我去园子里赏梅,到时候你也一起来吧。”
“你们女眷一起,我跟着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听说吴驸马的几个叔侄也在,你就当交新朋友了。”锦书从一侧的小箱子里摸出一面菱花小镜子来,补了补口脂。又侧头瞧了瞧沈之璋,才温馨提示道:“你怎么腰间光秃秃的,什么也没带啊?”
“是吗?”沈之璋低头一看果然如此:“走的急,应该是忘了吧?”
“诺。”锦书又从袖袋里掏出一枚玉佩来:“原本就要还给你的,今日正好了。”
沈之璋接过一瞧:“这不是当初我给你抵账的那个嘛!”
“是啊。”锦书笑:“原本想拿去换银子的,后来一想,还是还了你罢。”
沈之璋握着玉佩,心里有了一些莫名的情绪。似乎是暖暖的,但又夹杂着复杂的情绪,迷迷糊糊地堆积在胸腔,让人觉得憋闷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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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长公主府正门外,早有府上的丫鬟小厮等在门前,见他们下马车,赶忙过来迎接。这一家人身份特殊,长公主骄傲,驸马爷清高,一个女儿待字闺中,所以谁也不太适合出门相迎。
虽然平日里锦书和吴湘关系好,但和长辈们还是有一些生疏。好在福庆长公主和吴世宴都是识大体有教养的贵族,彼此一番客套下来,主宾尽欢。
目送着六公主和沈驸马离开往后院去,吴世宴纳闷了,摸一把稀疏的胡子,提出疑问:“六公主一向不爱这些社交,怎么今日竟然主动来拜访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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