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隔墙的街上梆子声越来越近,屋内的气氛也越来越沉重压抑。沈之璋没有再说话,偏过头去,低头揪着衣摆上脱了线头的图案,利落地把好好的一丛竹子,揪成了秃叶竹。
许久郑文科才道:“从前邓昌去边疆时,我托你转达给他的话不是假的。论公论私,太子爷没必要陷害二皇子。宫里皇后娘娘和以前的德贵妃不合我知道,大公主和二公主不和我也知道。可她们终归是女人家,争一口眼前的气,没什么眼界。太子爷正宫出身,性情又敦厚。皇上的三个皇子中,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吗?他有什么出手的必要呢?”
“可是……”沈之璋犹豫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从前我不了解朝政,自然不好插话。可是,光有敦厚二字,就够了吗?自从二皇子倒台,朝廷参太子爷的折子,也……不算少吧?”
“可太子爷也没傻到明目张胆的对二皇子下手吧?”郑文科两手一摊,也十分纳闷:“上次那可是大张旗鼓的查二皇子,就算动手,也不会动这么明显啊。”
“所以才想不明白啊。”沈之璋揉着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无奈道:“我琢磨一天了,真想不通。除非是有另一种可能,不过那就更奇怪了。”
“什么可能?”
“这事是第三人所为啊。”沈之璋一面怀疑一面推敲道:“你看看,太子爷和二皇子鹬蚌相争,到时候两败俱伤,自然有渔翁得利的一个。可是算来算去,唯一可能得利的三皇子才十五,这么小年纪,生母是个小小的贵人,他有能耐下这一盘大棋吗?”
“这……”郑文科沉默片刻,突然猛地站起来问道:“之璋,你说会不会是他人所为?”
“什么?”沈之璋怔住了:“还有什么他人?”
“譬如其他皇家成员?”郑文科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得自己肚子也唱起了空城计,他顺手往下捂着肚子轻轻哎呦一声。
“怎么了?”沈之璋起身问道。
“饿的。”郑文科抬头白他一眼道:“晌午去审问送信的差使,就没吃饭。”
“那……”沈之璋探头瞅瞅窗外的天色道:“那赶快回家吃饭吧,这都不早了还等啥呢,人四驸马早回去了吃了,估计这会儿碗都洗了。”
“我……”郑文科犹豫一下,嘿嘿笑问:“之璋啊,咱哥俩是不是好久没出去吃了?”
“呦!想请我吃饭呢?”沈之璋调侃一句:“不想回去就直说,拐弯抹角什么?”他说着拿肩头顶了顶郑文科,笑问:“又吵架了?”
“说的好像你没吵一样。”郑文科毫不客气怼回去:“从前说起回家跑的比兔子还快,这几日是怎么了?不回家了啊?”
“废那么多话干嘛!听说吉祥坊上新开了家涮羊肉锅子,去不去?”
“走走走,你请客!”
“哎呦!大姐夫您可真好意思!”
——————————
热腾腾的铜锅架起来,咕嘟咕嘟冒着香辣辣的热气。店小二麻利的送上一大盘切的薄薄的鲜羊肉,才刚放下盘子,朱东旭就挽起袖子毫不客气的夹了一筷子煮进锅里:“哎呦呵,真不错!那啥,小二,整个油碟!”
“油碟?客官,您说什么油碟?”店小二一脸懵逼。
“算了算了。香油,葱花,香菜,辣椒酱,花生碎,酱油,都拿一份来!”朱东旭乐呵呵问道:“锦书小公主,您要不?”
锦书忍不住笑着给他一个白眼:“要!您可真是不客气啊。”
“当然了,我请客我掏钱,我客气什么?”朱东旭示意店小二出去:“去,双份,拿去吧!”店小二应声退下。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