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连道:“师傅,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石业兰眉眼一皱,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吴雪低垂着头,道:“我们还没有...那个...”
“那个?”
石业兰怪异一声,道:“还没有?!”
吴雪义正言辞道:“没有!我们...我们还太早了!”
石业兰好像顿时泄了气,喃喃道:“咳——听说中原十几岁就能结婚了,你今年也十七了吧?”
吴雪哭笑不得,但心下一想,如果吴家没有遭此灭顶之灾,自己也应该也快要结婚了吧?夏国律令婚姻条指出:凡我夏国子弟,男满十八,女满十六,男女两情相悦,即可成婚。
吴雪苦笑着,心想如此严肃的情形下,师傅居然还如此调笑,恐怕是真的喝醉了。
兰儿见师徒二人在背后嘀嘀咕咕,神情激烈,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心中也是疑惑,看了看吴雪娇哼了一声,吴雪顿时低下了头。
宋义铁扇一展,向兰儿笑道:“兰儿姑娘说的是。有江湖义气的人可能是个好兄弟好朋友,但恐怕不会是一个好夫君好父亲。”
白玉榷满头大汗,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眼前这些指点江山的虚伪之士撕个粉碎!
他很想动手,像以前一样,自己一声呼和,一帮子兄弟好手就会响应。但他忽然心中一凉。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没有了朋友,更别说是兄弟了。
背后这看似繁华梦幻的十二琉璃庄,也难掩其人心各异渐落萧条了。
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颤抖,就连心也开始动摇了。
没什么比看似高高在上,实则孤家寡人更痛苦、更悲凉的了。
白玉榷忽然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众人看着神情激动的白玉榷,心中也是难掩凄凉之感。偌大的一个庄园,堂堂的一个庄主,居然没有一个肯为他出头的人。
他的那些平日里所谓的兄弟手足,都远远站开,神情冷漠,好似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
他们审时度势地打量着众人,俨然一副墙头草的鄙色陋态。
白玉榷明白了,他们不过是一群狗仗人势、混吃混喝的败类罢了,可自己却把他们当成兄弟,而真正的兄弟却被他亲手杀了!
他仰天长啸,声悲切切,令人动容。
宋义叹了一口气,道:“我可以认定你为杀害丁浑、丘明玉、阮运朗、何叔存、王临昊五人的凶手了吧...”
白玉榷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凄然道:“他们确实是我杀的。但我只杀了我身边的四个兄弟,没有杀王临昊。”
吴雪心想,这王临昊定是先前他们偷听得知的那个孟羊城的富商王老板了。
宋义道:“王老板不是你杀的?”
白玉榷怪异一笑,道:“我为什么要杀他?他虽然跟我有些往来,但却并不是我十二琉璃庄的人。不是我的人,又能对我有什么威胁?”
宋义顿时疑惑不解,难道凶手除了白玉榷,还另有其人?
宋义道:“既然如此,有什么话就到提刑司再说吧!”
白玉榷霍然冷笑,道:“你以为我会束手就擒?难道就因为死了几个帮手?”
他确实不会这么容易就跟着他们走了。一个能打下一方江湖,建立如此基业的人,自然不会是个孬种软蛋。
宋义摇了摇头,喟然道:“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必要再流血了。”
白玉榷哈哈大笑,道:“是谁要流血?难道是我?”
他情不自禁地左右看了看,却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一个人。
白玉榷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跟他朝夕相处的人。
“梅娘,梅娘——”
白玉榷对她很放心,有她在,十二琉璃庄就永远不会灭亡。
可如今却迟迟不见她的踪影。她去哪了?
白玉榷心中一凉,面露绝望。他笑了,笑声由低转高,由悲到猖。
现在他只身一人,很好!
他好像又回到了当年自己被仇人追杀的情景。
这种悲凉的绝望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
他霍然一动,登时来到了宋义的面前,竖着大掌。如果被这一掌劈到,宋义恐怕会当成脑浆迸裂而死!
余伴尘见此,睁大了眼睛,脚下一动,就前往那边,准备阻拦。
擒贼先擒王!
杀了宋义,这些人就是一盘散沙。在英璃就没有人能威胁他!他还可以东山再起,还可以倚仗背后的人!
可就在这时,倏尔飞出两道黑影,千钧一发之际打中了白玉榷的手心!
他手掌吃疼,立马回手,一瞧,却是两枚飞刀刺穿了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