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的感觉袭上心头。
苦笑。
他抓起酒坛,猛灌了一口,身体往后一倒,顿时如雷的鼾声咋响。
他不修边幅,粗犷狂放,像个野人,像个侠士。但他不是浪子。这么多年还对一个人念念不忘的人算不上浪子。
他喝酒来浇灌突然出现的感觉,然后呼呼大睡,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睡梦中的石业兰不自觉露出了微笑。
好久没有好酒友。
兰儿捧起酒杯,浅浅尝了一口,道:“这是什么甜味饮料吗?感觉像是加了冰糖。”
吴也喝了一点,只觉得嘴上微甜,一股香味在口腔中蔓延,回味无穷。
“虽然味甜,但也不要多喝。这毕竟是酒,有很多贪杯的人可是被这种酒撂倒了不少!”吴雪笑道。
说着,只听那边一阵吆喝。那边已经比试上了。
两个粗布棉衣的汉子坐在桌前,面对面,像是两个冤家。
其中一个精瘦的汉子道:“你说吧,怎么喝,我奉陪!”
另一人虬髯汉子道:“这里这么冷,既然如此,小口小口喝自然不适宜。”说着他唤来酒娘,“妹子,你先来捎人搬个二十坛来。”
酒娘苦笑道:“二十坛?”
精瘦汉子道:“就要二十坛!”
几个小厮一阵手忙脚乱,不敢扰了两位爷的豪情,将酒坛码在桌边的地上,有一个小孩那么高。
兰儿瞧来有趣,道:“你瞧,刚说完,那边就比试上了!”
吴雪也注意到了那两个人。令他奇怪的是,这两个人中气充沛,说气话来字正腔圆,正是一口涡怀两河畔的口音。那里离芙蓉城不远,口音方言又有许多相似之处,发音都是仄音,所以吴雪一听这方言,有些怀念又有些紧张。
吴雪暗想,现在还是静观其变,看看他们什么来路再说。
虬髯汉子道:“酒来了,怎么个喝法?”
精瘦汉子嘿嘿一笑,脚下一跺,顿时堆在最上面的酒坛飞起,他只手接住,拍开泥封,道:“我们一人一坛,直到喝不下为止!”
“好!”虬髯汉子喝道,“输了怎么说?”
精瘦汉子沉吟一阵,怪笑道:“输的人给对方洗一个月袜子!”
听到这里,周围的人皆是大笑,吴雪和兰儿也是止不住笑。
虬髯汉子啐了一口,骂道:“我又不是你婆娘,洗什么袜子?再说了,你那脚味,能香十里!”
周围又是一阵爆笑。
“怎么,还没比,你就觉得自己会输了?”精瘦汉子摇了摇头,叹气道:“真没意思。”
虬髯汉子一拍桌子,道:“好,比就比,输了洗袜子!”
说着,二人就同时喝了起来。
只见虬髯汉子撂起酒坛,那坛子在空中倒转,一股清冽的酒水如银龙一般倾泻而下。他长着嘴,咕嘟咕嘟不喘气,登时一坛酒下了肚,坛子落下正好伸手接住。
顿时一阵叫好声。
精瘦汉子道:“你瞧好了!”
话音未落,他将酒坛抛出,酒水在空中成了一道弧线,他接口一吸吮,那股酒水像一条细蛇一般往他嘴里钻去。他缩着脸,胸脯鼓起,一坛酒就这样在抛出的短瞬吸了个干净!
他笑着飞身而起,接过酒坛,放在桌子上,身子坐在了酒坛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人们顿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虬髯汉子怪笑一声,道:“再来!”
兰儿见他们喝着酒就显露出了如此神功,便惊叹道:“他们是什么高人吧?”
吴雪皱着眉头,道:“就算不是高手,怕也是什么强人...”然后他小声对兰儿说道:“先静观其变,我怕他们来路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