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的南首?”
子勉说道:“那边那处是父亲还有小叔子的住处。”说着她向着那边一指。“那边的是我和郎君的住处。”
众人向北看去。
张节陵摇了摇头,说道:“难怪……”
子勉追问道:“这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张节陵只叹了口气,说道:“这里本不适合居住,人住在里面会对心神产生影响。除此百里府,夫人可还有去处?”
闻言,子勉心头一紧,想了半天,只说道:“原来在我和郎君刚成婚之时,居住在他的思安斋里。”
那是一段很久远的记忆,虽然才过了短短十年,但感觉却如沧海桑田。那时她和子愉刚刚投奔到百里肃身边,那时他还是个无拘无束的大少爷,每日只写诗作画,和几个朋友在临江城各处吟诗作赋,好不快意。婚后,因为家中原因,夫妻带着子愉回到了百里本家。随后就有了那些梦魇。她不免有些恍然,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十年,已经十年了。这十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开心的时候很快,悲伤的时候很慢。她从一个十几岁家中变故的小姑娘,到百里肃的夫人,已经十年了。那时他们在思安斋的时候多么快乐,到了这里之后就是一个接一个的噩梦,她都已经记不起是怎么过来的了。
张节陵道:“那思安斋在何处?现在可还留存?”
子勉神色有些失落,一层幽暗的阴影覆盖在她背后,说道:“思安斋在临江城外的一处古运河旁,自从我们夫妻二人回来之后,就再也没去过那里,现在也应该已经破败不堪了吧……”
那里是她度过近年来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之处,那些时光成为了一种只供怀念的记忆,只是现在又突然重新揭尘重现了。
子勉道:“道长的意思是……”
张节陵点点头,说道:“近日夫人还是跟百里少爷去往那里居住吧!”
子勉道:“那这里……”
张节陵笑了笑,说道:“夫人不必担心,我们帮人自然是要帮到底。”
于是子勉立马动身行动起来,她已经无暇顾及他物,只想从这个牢笼里逃出去。她开始打点物事,准备和百里肃一同回到那个曾经的地方。她忙碌着,嘴角还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就好像是她初嫁时一般期盼又有些惶然。往日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重现了,那里有一处水榭,是他们作画评赏风月之处;在斋后,还有一片小小的花园,从前他们一同种上了她很喜欢的月季。只是它们现在都枯萎了吧?也就是那几间小小的房屋,每个角落里都藏着愉快的记忆。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他们可以把那些荒草清理干净,把破旧的房子打扫补修一番……
在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子勉问道:“那家尊还有小叔、子愉该怎么办呢?”
百里青峰和百里穆因为身有重伤,虽然现在已经无大碍,但是依旧在昏迷。子愉也有些精神失常,他们都暂时不能行动。
张节陵道:“家中一切如常,只你们先去避避风头。家丁仆人,还有百里父子,你的妹妹,他们就先留在这里好了。”
子勉有些疑惑,问道:“那这里……真的是有……”
张节陵哈哈笑了两声,道:“待我们处理完这里的事,再告知夫人了。”
百里肃虽然有些疑虑担忧,但心里却很是欢喜。他也很想在回到那个地方,那里是他们见面的地方。当子勉来到他身边的那一天,平常的一天,只是那天阳光正好,前些日子的阴雨天让他闷在家里,好不心烦。当时他正在水榭看荷花。满塘荷叶并举,芙蓉风露初绽,是个令人愉快的一天。也就是这一天,朋友将一双孤女托付于他。虽然有些不便,但他是个无拘无束的热心肠,来了也就来了。她们在他这里有个落脚的地方,自己还是可以在外面潇洒,是为避嫌。只是没想到,子勉这一来就是相互束缚相互搀扶的十年。
现在,他们可以回到那里,想想都振奋人心。一切准备妥当以后,子勉找来马车,吩咐仆人将一些日常用品搬到马车上,就跟着百里肃一同离开百里家。
众人临别说了一些祝福的话,看着马车远去了。百里家一切如常,只是少了大少爷和大少夫人。临走前,百里肃还吩咐家丁仆人,可允吴雪他们进入府内调查。
他们居然对吴雪他们这些还不太熟悉的人很放心。经历了一系列诡异痛心的事之后,也许他们心早已经不在这个幽暗的牢笼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