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像是一个流浪汉一般,失魂落魄在一个春意盎然的街头,尽管春天已经快要结束,天气渐热了起来,但是吴雪却依旧感觉整个城池都沉浸在一种亘古不变的春意里,斐然难书。
他的身体和思绪都被阳光炙烤着,好像是一块冰一样快被融化,就连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扭曲,像是一个被拉得很长呈螺旋状的颜料一般,眼前的纷乱景象令他惊讶,也令他恐慌。
吴雪走在阴凉地里,沿着街道继续前进着,他似乎若有所思,但又什么都想不到。他对于家中那个莫名其妙的死者,无可奈何。对于自身复杂的情绪,也同样无可奈何。
他长长叹了口气,头昏脑涨的感觉让他摇摇欲坠,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放大,像是一个气球一样充斥在他的脑壳里,挤压着他的大脑和思维,令他恶心欲呕。
吴雪不想再看任何一件事物,哪怕它是生机勃勃的,他也无心再去欣赏。他径直回到了家中,然后从里面把门的插销给插紧,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到屋子里一连喝了几杯凉水,他紧绷的神经这才舒缓了很多。
休息片刻,吴雪叹了口气,再次来到那死者跟前,此刻的阳光正值最为灼热刺眼的时候。那尸体死了应该没有多久,但是已经开始散发出阵阵恶臭的腐烂气味,吴雪又把刚才喝的水全部吐了出来。
吴雪站在槐树荫下,从枝叶缝隙里透过的光线落在了他身上和地上,随风摇曳,令人目眩。他抹着鼻子,重新恢复了平静,思维渐渐在他脑子里生根发芽。吴雪在鼻子和太阳穴上抹了抹清神膏,右手攀附在下巴上,食指重新落在了那小巧修直的鼻子上,他开始思索。
“死者大概三十岁左右,长相上佳(他表情很复杂,但吴雪还是发现了这一点),衣着考究,指甲头发都修建的很整齐。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被人杀死呢?”吴雪思忖着,“是仇杀?也有可能,因为现在似乎人与人之间都有仇,说是仇杀也不是不可能。这也是最为可能的猜测。如果是仇杀,为什么要把这人丢在这里呢?这与之前房东大叔所说的闹鬼,是否有关联呢?”
吴雪看着那男子胸前那淤紫如骨的掌印,继续思索着,“把罪责归结在郝仁头上实在是有些偏颇,天下膂力强悍的高人数不胜数,我不能因为对郝仁有所偏见就怀疑是他而为。
那把死者丢在这里是因为要藏尸么?他们(死者有刀伤,有内伤)是不是在情急之下匆匆将死者丢在这个院子里呢?”可他随后就否决了,“尸体是藏在草丛之下,若是紧急丢尸,应该会压倒一片草丛,而不是冷静地将他塞在草缝里,掩人耳目。”
吴雪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里没人居住,立马就被人当成了义庄,连荒草也不甘示弱……”
思前想后,吴雪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头绪,只能暂且作罢,心想还是等到晚上,看一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动静,还有一点,想到这里,吴雪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我倒要看看他们所说的那些,所谓的‘闹鬼’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雪重新用草将死者盖上,随之将其他的草也铺在了土地上。如果他们来了,应该会发现这些伪装,那时他们必然会认为杀人抛尸的勾当被人发现了。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房屋,这房子怎么看都像是苍老了几十岁,好像在没人的这段时间里,它已经走完了一生,到了垂垂暮年。吴雪叹了口气,缓缓进了屋,现在要等的,就是夜晚的降临。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间房子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房间里的物品也没有丢失,他的东西还在静静躺在屋里的桌子上。
吴雪掸落表面灰尘,从包袱里取出一本书,那本书正是云响寺一案中,惠悲大师遗言留给他的佛经《普罗经》,他本不是信佛之人,但是此刻他不得不信,他从里面抽出几句偈言,念叨给死者,祝他早日通往往生世界。
他又翻了翻其他物品,从包裹里取出一块小令牌。这块令牌,正是翠鈴谷中秦霖交给他的如梦圣教的令牌,正是这块令牌,让吴雪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牢狱之灾,只是那一次他没有在里面待很久,就被白玉榷给救了。
想到这里,吴雪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想起过去和死者,总会有些黯然神伤。
而此时回想起来,原来自己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经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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