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猴子一样的小怪物又重新消失在了黑暗中,小陈一只手之前用铁锨去拍这么个怪物,一时酸疼难忍。他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简单包扎一下,拾起铁锨,背靠着石棺大口喘着粗气。
此刻他手里的火把的火星跳跃了一下,预示着他即将陷入黑暗。小陈一时有些恐慌,他依靠着手里那一小截火把的火光,就像是拿着希望一样,一旦陷入黑暗,他将是个案板上的鱼。所以他四面警惕着,想要在火熄灭前把那个怪物给解决掉。
可是那小怪物似乎知道他的窘境,也不急着进攻,只是不断地在阴影里闪动着身影,时不时还发出一阵刺耳的奸笑声。
小陈听到那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只感觉毛骨悚然。可是他心头有一股难以忍受的愤怒,尽管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生怒火,可是他只感觉眼前的一切甚至包括他自己都那么可鄙可弃,一种无名火在他胸腔内熊熊燃烧。
小陈对着黑暗叫骂道:“你个小阴损的兔崽子,有种就显出原型,快来跟爷爷一战方休,不要让爷爷找到你!”
可是无论他怎么骂,那个小怪物都不出现,它的行动奇快,只时不时在小陈眼前闪动一下,他还未看清它的面容就消失不见了,还不断在黑暗里发出那种笑声,好像是讥笑一般刺耳。
眼见着手里的火把快要烧到手,小陈只能暗暗叹息,把那火把丢到地上,依偎着那一点火光静待着死亡的来临。
此刻,越是面对死亡的威胁,人就越是会激发潜能。小陈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害怕黑暗了,也不那么害怕那只行动迅捷的怪物。他开始收敛心神,将意识潜入了自己的内心。
他忽然发觉,自己这辈子好像真的是一事无成。活了二三十年,却还是没活明白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他没有什么伟大理想,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整日浑浑噩噩,把偷抢扒拿当成自由主义的浪漫。他原本自以为很潇洒,可是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个悲悲戚戚,害怕独自面对现实的骗子。他没有骗过任何人,只是骗过了他自己。
他曾经无比鄙弃老油头,只觉得他太过小家子气,胸无大志,艾艾等死。每天就是按部就班地摆起茶摊,卖几壶茶和早点供予路过城北的行脚商,赚一点蝇头小利,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大作为。
作为,大作为。老癞头年轻时一心想干一番“大事业”,可以让年轻落魄的一夜暴富,让他出入各大聚会,可以于其他有头有脸的人物一道喝酒洽谈,而不是守着一个茶摊,在座的都是臭烘烘的野货小商贩。
他曾经一度极其厌弃自己,甚至厌弃自己的身世。觉得父母太穷,长得又都不怎么样,结果导致自己不但穷,而且丑。年幼时他很受排挤,所以他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哪怕是作恶。所以老癞头小时候很是调皮捣蛋,周边邻里几乎没有不厌恶他的。
那时候他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我想很多人都有这种感觉。那时老癞头喜欢上了一个巷子口的姑娘,在他看来,那姑娘实在是宛若天人,那种极其纤细娇娜的美,无法描摹,不可方物。
于是除了调皮捣蛋,少年时的老癞头就有了另一个爱好,那就是每天蹲在路口的木材上,侯着她每天在此经过。虽然只有聊聊数面,可是她的脸已经已经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每天无论是走路还是睡觉,那张脸总是会不合时宜的出现,挥之不去,去之即来。
于是,他终于失眠了。见老癞头每天都坐在路口的木材上等着她,临街的木材掌柜便对他说道:“怎么,你这是每天在我这里盼星星盼月亮呢?像个门神一样,你这小恶棍在这里,我没法做生意了。”
老癞头那时候还是少年,而且长得又黑又丑,不光如此,还调皮捣蛋、为非作歹,已经有了市井小流氓的先兆。他可谓是为恶乡里,惹得人人厌弃,就没有人喜欢。他虽然年少,但是恶名早已经远扬,他曾经笑道:“好,很好,我马上就可以成为行走江湖的大侠了。”在他的印象里,话本里的大侠都是盛名远扬的,他也快了,以另一种方式。
木材点掌柜有一手好木匠手艺,他就是凭借着每天打打家具凳子为生,因为手艺比较好,人送外号“木工刘”。他每天一大早就能看到不学无术的老癞头侯在了他店铺前的木材毛料上,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巷子口,不知道究竟在等什么。
木工刘心想,你若是每天都守在这里,老子我还做不做生意了?于是便走过去,一边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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