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她胡闹,只是跟她说道:“小织先跟母亲去外祖父家,我很快便到……”
于是,她就这么被带走了。临走前回望向金景缎,只见他独自站在家门口看着远去的妻女,随后陷入了沉思。那一刻,金织又哭了起来,她看着父亲渐渐远去的身影,毫无理由的哭了起来。她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就哭了。
在妻女离开后,金景缎良久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长长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家中。此刻,阳光透过窗棂,各处无不落满了寂寥。他手指抚摸在桌子上,就好像是久别重逢一般惆怅。
金景缎眼中露出了一丝疑虑,但随后便被坚定的神色取代。他洗了个澡,洗去了身上的汗味和污秽,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黑色衣服,缓缓走出家门。
他抬头看着天边的夕阳,无比怅惘地叹了口气,说道:“老朋友,我来见你了……”
此刻的他,不是那个在码头上卖力干活的工人,也不是一个温柔的父亲。此刻的他眼神锐利,神思敏捷,脚步生风。在此刻,他好像回到了当年,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
今晚,他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前往悼念的孤魂。只一转身,他就像是风一般消失在了幽暗的街道里。他路过千家万户,穿过辉煌灯火,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衣摆猎猎作响。
他踏着万家灯火,头顶星斗银河,伴风胁月,袖拢万点星辰,幽灵一般闪过热闹的街市。
是夜,城内已经灯火璀璨,而城外却还是一片漆黑、寂寥。他来到了一片林子里,踏着枝干,犹如轻健的鸟儿一般穿行,直到他看到了那古庙。
外面有几个黑黢黢的身影值守,他们懒洋洋地打着哈欠,说着一些有的没的闲话,比如待会儿去哪里喝酒啊,哪里的姑娘好看啊之类无意义的话。
金景缎一跃而过,来到了这所古庙的院内。
那两人只听一阵风声,接着林子顿时沙沙作响,这世界无比喧嚣,唯有死者永远的安睡下去了。
“欸,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哪里怪?”
“好像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是风动……”
“是么?感觉不太像啊……”接着,此人叫骂了一声,怨恨道:“他娘的,这样的苦差事交给我们,自己跑去喝酒吃肉去了。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死了也就死了,还搞这么大阵仗……”
“哎呦……这就是小人物的宿命呦,大人物从来都不抛头露面,比如我上次去城里办一件事,他娘的,当值的人都死完了吗?工作时间不在岗位,都跑去包情人了?!”
他们的闲话在一阵讥诮中消停。
古庙内,金景缎沉眉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他的老朋友,教会土波使者,安载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