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袍朝身,也是自有风骨。只是若是细瞧,在他的眼睛里,有着那么点浑浊逆乱之气,似谁都不服之感。好一个少年郎!
他心中忿恨不平,只觉得门中太过看重那样的白皮女人相的少年,而将其他弟子视若罔闻。于是乎,便有江湖人嘲笑正一,说是新一代的武林正统,怕是要被一个娘里娘气的人统领了。正如他所言,他丢面子事小,而正一被人群嘲便是不可。
正待他暗自腹诽心谤着,忽感周遭空气陡然一荡,灼热之感忽盛欲狂,阵阵炽风从门窗各处刮袭而来,弥漫了整间茶室。他们所处之地,乃是这茶楼的二楼边角位置,正好可以瞥见下方迢迢长街,而只一眨眼间,夏时的阳光好像突然增强,令人目眩。而街道两旁的树木花草似要熔燃,似有流火从天而降扑沾万物。
赵承德感受到了源自半里开外的惊天压迫感,只一瞬间,他的手已经本能地攀在了剑柄上,眉眼一沉,激荡出一道凶悍的寒芒,如若猛虎匍林,欲待出山。
张正陵微微蹙眉,轻叹一声,幽幽道:“看来,他们来了。”
说着,便将手按在了赵承德几欲出鞘的宝剑上。赵承德忽感一阵清爽醇厚之力压制下了他内心的恐惧和紧张,疑问道:“师叔,这是何人,竟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力量?”
张正陵淡淡一笑,沉声说道:“这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而是两个人!”
话虽如此,可也还是令赵承德难以置信,这两人的力量堆叠起来,竟然有令天地色变之力,实在是令人内心惶惶不安。
顷刻间,那股炽热感欲甚,而有张正陵的内力加持,赵承德这才没有被这股犹如熔炉一般的热流逼溃。他吞了口唾沫,眉眼之间俱是厉色。他不是一个畏难的人,相反,他越是见到强悍的人越是兴奋。兴奋地快要按捺不住自己的狂喜和腰间的宝剑!
只见他微微压低身姿,像是一个蓄势待发的猛虎一般,可是他也明白,若是没有正陵师叔的内力庇佑,自己恐怕会被这股庞大的气息压垮。
正在他兀自彷徨间,忽闻窗边有人说了一句:“好久不见,正陵真人。”
其声如瓮钟,浑厚沉闷,只那么轻描淡写一声,便已经是气势滚滚,震颤地赵承德心神俱荡。他手心里捏了一把汗,朝窗边望去。
只见左边窗户里,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人。那人身着鎏金甲胄,足蹬云翘虎头靴,头戴金轮冕冠。其人愈加显得身强力壮孔武有力,面色赤红,威仪万丈,宛若神魔降世。而最为可怖的乃是他腰间盘着一条赤色大虫。头延伸至那人肩膀处,正冷着眼对着他们吐伸着蛇信子。
在另一边窗户,也站定了一人。而那人与此人无异,只是脸色青白,神情俱厉,一双怒眉直入云鬓。手中拿着一柄伞,上纹符箓,格外耀眼。
张正陵笑了笑,起身抱拳道:“好久不见,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