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百步寻人而无误,千里跋涉而不怠。它的修长的尖喙与弯曲的利爪,闪着金属般的光泽,虽不如鸷鹰豪横披靡,但身形灵巧自如。
玉舞扬若有所思地伸指抚摸着它的小脑袋,而它也似乎颇为受用,歪着脑袋乖巧地任他触摸,一双如豆般的黑眼睛泛着宝石般的光泽,极尽诙诡之色。
“你说……她会在什么地方?”玉舞扬自言自语道,忽而,他眼睛横闪过一道精光,接着道:“她会不会跑到那地下去了?也难怪……她自幼便没个正形,跑到那古墓里也不见怪……”
接着,他竟然对着那黑鸟,微微笑了笑,说道:“你去跟她说,我们分开行动。她去接应金织和殊鱼,我一人还有一点事要做……稍后与他们汇合。”
说罢,将手一扬,那黑鸟便“喳”地向天一叫,便扑棱棱飞走了,像是一支黑箭飞射向远方,转眼间便已在半里开外。
“好了……接下来,又要忙了……”他长长叹了口气,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接着忽而神色骤变,眉眼一凛,便起身一跃,身影便已在数丈开外,如此复加几步,终是隐匿在群山万壑之间。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谢殊鱼正背着金织四处逃窜着,纵是他使了浑身解数,也摆脱不掉那在背后穷追猛打的涂巫舍。而那涂巫舍咆哮着,不时喷吐出形而可见的气炮,一顿狂轰滥炸,也未见得力竭。
“这魔神,怎就不觉得累呢?”金织若有所思道,“就算是他吞了活人,吸噬了人的怨气,也不该至此……”
谢殊鱼叫苦不迭,说道:“这人的怨气比天还高,比海海深。这两句,本是说情谊的,可张三心中似乎连半点情谊都没有……”
金织喟叹一声,幽幽道:“心中无情或许正是有情……情意太浓,却偏偏盼而不得,终是腐烂在心里……”
谢殊鱼苦笑道:“我的金大小姐,都这节骨眼上了,什么情不情的,先保住命要紧!”
金织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人总想费尽心力来保全他心念之物,你又是如何呢?”
谢殊鱼闻言一愣,脸上忽而不自觉地热了起来,臊不可耐,不断思索着她话中的含义。
不料,她却接着说道:“你我本就是手染鲜血的恶徒,毫无情义可言。反正也得不到解脱,你又何必强求自己?”
谢殊鱼沉默了一阵,却幽幽叹了口气,沉声道:“我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有情有义,但你既已是我的搭档,我就不想让你死。毕竟……”他笑了两声,神情间有些许落寞之色,“毕竟,我们好不容易相处下来,今个才算是熟悉一点。你若是死了,我还得换新的搭档,那样也太麻烦了……又得重新认识新人。”
金织觉得自己讨厌无比,就连她自己也开始讨厌自己。口是心非,向来学不会坦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