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众人的唾骂羞辱,兰儿只犹如被一记重锤击昏了,她浑浑噩噩地站立在众人中间,神情恍惚。她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一个什么都没做,就被人莫名其妙羞辱成娼妇的姑娘,只会感到天崩地裂。
辱骂依旧继续,愈演愈烈,言辞越发激烈起来,像是一首歌。只是这首歌只能算是流水的产物,在一众人的自我陶醉过后沦落糟粕,就像是被咀嚼过的甘蔗一样。
张节陵上前,刚一辩解了几句,便被一群小流氓团团围住,扯胡子的扯胡子,掀衣服的掀衣服,最后就连那一根秃毛的拂尘也被扯了去,在那人装模作样之下,倒有几分像个半吊子道士。
“老道,这不关你事,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有人威胁道。
另有一人讥诮道:“你们这些贼道,不是在山上被人供奉的吗,怎么跑到这里喝西北风了?”
一时间,新仇旧恨一股脑地宣泄了出来,有的没的都盖在了张节陵的花白脑袋上。
可他只是笑着,一副老好好的老人家模样,甚至看起来有点痴呆,于是又有人果真骂他老年痴呆了。估计在他们看来,被人骂了,一定要恼怒,一定要骂回去,若是他还如此宽宏大量,如果他还能保持微笑,岂不是故意把他们难堪,显得他们这一群体气量小?
张节陵这一反应,毫无疑问地惹恼了他们,这是对他们的无视,这是对他们的不屑,怎么能忍?
于是他们气焰更甚,嚣张欲狂。原本因为魔神涂巫舍对自己的心灵造成的打击和财产损失而恼火的他们,这下子算是找到了出气筒。
似乎赵承德的惨痛经历,还要在张节陵这位师伯身上重演一遍。可是他始终未退后半步,护在兰儿身前,依旧像是个死倔的老顽固。
这一点上,张节陵和赵承德这对师伯师侄,皆是如此。能守护着内心的信念而不为外人外物所动的人,大多时候被人认为是理想主义者,是一类不折不扣的白痴,是会被嘲讽的。
张节陵感觉很奇怪,赵承德也感觉很奇怪。有些人明明自己要烂,可为什么也希望别人跟着一块烂呢?只要有点不合心意,便会被挞伐得体无完肤。
所以他时常在笑,只是这笑容自是不会让烂人太舒服的。
面对恐吓与胁迫,张节陵却不为所动,只是笑着,也没有准备像赵承德那样在忍无可忍之时,出手反击。
眼看着那一拳就要砸向张节陵正在笑着的鼻子的时候,忽地一盆冷水飞到了众人头上,蓬蓬冰水被一股暗力催散开来,像是雨幕一般倾倒下来,把众人淋了个落汤鸡。接着又是几盆冷水,在这间屋子里的人,无不是如若水洗。
那些冰水犹如钢针冰锥一般,落在了他们身上,寒气刺骨。他们被倾盆冷水这么一激,顿时一阵吆喝着,四下寻那暗中泼冷水的人。
可是找了一阵,也没有找到人,只这时候,有个人叫道:“她在外面,别让她跑了!”
于是众人的注意力就这么突然转换了,像是被阉割的精神,只能学会盲从一样,纷纷跑出去追那只会背后泼冷水的可恶之人。
这次危机,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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