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说着,他转而问道:“时穗城内的实况如何?可有疲敝之象?”
翎歌说道:“总体还算稳定,这恐怕是与朝内的官员下派有不可分割的联系……”
吴雪得到了一个信息,忙道:“官员下派?派的又是谁?”
翎歌笑道:“我不过一介草民,达官显贵们的事,我怎么知道?”
她的语气无不是自嘲意味,这样的话从曾经朝廷一个官宦家庭出生的翎歌口中说出,实是一种讽刺。
可要是说身份,在场的三位少男少女无不是出生显贵。可如今在这百草凋零、黄叶纷纷的秋天里,他们只是疲惫的歇脚客。命数这东西,有时候说来也着实可笑可叹。正如历朝历代的兴衰更迭一般,轮回不止、去还往复。
休息片刻,他们便接着赶路。路上他们说起关于三花姑娘和石业兰他们的消息,可翎歌此前去时穗城,粗略找寻了两天,也没个音讯。
说来也是,如此人心惶惶的年代里面,人海茫茫,事事皆休,何处去寻失散的故友亲朋?
只是令吴雪觉得奇怪的是,神弃者久居此地,为何也是一去不返?想到这儿,吴雪不禁愁虑盈上心头,到了嘴边却化作一声叹息。
三人边走边歇,饿食仙果,渴饮甘露,不出二日,终是出了群山,一座城池遥遥落入眼帘,那就是时穗城了。
登高处,吴雪望着满眼萧瑟,情不自禁地感慨道:“此情此景,在下有幸与二位姑娘共赏。”
兰儿笑道:“此是什么情,又是什么景?”
翎歌笑道:“不过满目凋敝、遍地颓唐。哪能想到,三十年前还是另一番光景?只道是世事多艰,人心不复……”
吴雪颔首低眉,微微笑了笑,长长喟惜道:“情是伤情,景是哀景,在下只是感慨,若是此情此景独有在下一人观望,恐怕会寂寞得要死。有二位姑娘在旁相陪,便也觉得伤感暂歇,还算可以消受……”
兰儿抿唇浅笑,轻声道:“又耍贫嘴……”
听他这般言语,翎歌却是心生难理之喜。可不是?这般萧瑟秋意,若是只有一个独在异乡的游子观望,相必会心生悲凉,前人无数古诗词便是为证。
他们下了山,沿着路来到城边,倒也未遇到什么阻碍。且看守城的几个官兵,四个在搓牌九,两个在叙话,还有一个在打盹,无不是一副懒洋洋、半死不活的架势,与此城无异。
城边也没什么人,唯独吴雪三人算是还在动的人,其他的都已经沉睡。现在是下午时光,懒散的阳光懒洋洋地撒下,整座城池都似乎在昏昏欲睡。行走其间,无不是静悄悄一片,无数商铺歇业,路上罕有行人,一道秋风穿过,吴雪只感觉凄清异常。
到了城里,吴雪却没有一种安心踏实的感觉,反而更添几分忧虑。因为他囊中羞涩,在城里实在找不到不要钱就可以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