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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并没有杀死她,她也还活得好好的……”兰儿说道。
这时候,翎歌微微歪头,茫然不解道:“可为什么,当时我掐着她时,她眼睛里竟然没有一丝畏惧和惊恐,反而是满面笑意呢?”
翎歌总也想不明白,一个人在面对死亡时,无不是惊恐万状,活下去的渴望会让他们竭尽全力去挣扎。但是在小乞儿的眼睛里,却有一种视死如归的解脱感。
莫非是她真不怕死?或是因为她早已经习惯了死亡?
这时候,只听边上有人说道:“那或许是因为她也有着难以言说的苦痛折磨吧……”
兰儿和翎歌应声侧首,只见吴雪已经来到楼上,接着,丢给了翎歌一个小包裹。
翎歌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有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她茫然地看了看吴雪,却见后者正笑着,说道:“上次在船上,你慷慨大方请我吃了几个老鼠肉馅的包子,这次我也请你一回好了。放心吧,这次不是老鼠肉馅的,这些全是素包子。”
闻言,兰儿不禁掩唇一笑,翎歌挑了挑眉头,冷笑道:“那真是万般抱歉了,我可不知道请雪公子吃的老鼠馅的包子……”
吴雪喟叹一声,苦笑道:“虽然教我反胃了很长一阵子,但偶尔换换口味也还不错。兰儿觉得呢?”
兰儿笑道:“这种口味,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了吧……”
说着,反倒是吴雪先笑了起来,兰儿见他笑了,也不禁噗呲一笑。虽然他们不直达为什么而笑,但是笑容这东西似乎很有感染力,有时候,明明没什么可笑的,就是很想笑。不光想笑,还想大笑。
翎歌也跟着苦笑起来,起初她是惊愕于这二人莫名其妙的笑,可随后她只觉得好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三人的笑声缭绕在这栋房屋周边,翎歌只感觉他们的脑子有问题,自己的脑子也很有问题。
吴雪不知为何而笑,可是忽然他就是很想笑,直把肚子笑抽筋了,而兰儿早已经笑出了泪花。他们三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笑着。他看着她笑,她看着他笑,她看着她笑。
这段时间来,不光翎歌很少笑,就连吴雪和兰儿也是愁容惨淡,仿佛是时穗这座城池的诅咒。不知何时,欢声笑语从这座城中消失了,一种看不见的愁苦盘踞在它头上,也盘踞在人心里。
良久,直到他们都笑累了,这才幽幽停下,翎歌抹了抹眼角,脸上也已经泛起了红晕,恨恨道:“你们究竟在笑什么,笑我们究竟有多倒霉么?”
吴雪脸上依旧带着笑意,茫然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可能就是因为我们太倒霉,所以我才想笑。毕竟天下像我们这么倒霉的人,可是少之又少的……”
翎歌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人生如此反复无常,开心只此一时,而往往痛苦却是一世……”
兰儿说道:“人生有时候就仿佛是一出悲喜剧,但悲者多,乐者少。”
吴雪喟叹一声,喃喃道:“若人生就是一出不折不扣的悲剧,那我也希望它是一出幽默诙谐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