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幽道,“或许是为了一个新世界?”
鬼面人冷冷笑了两声,仿佛叹息般幽幽道:“我找到了原本可以填补内心空缺的花海,可惜被摧残殆尽。你找到了么?在这样的世界上……”
狗皮三忘记了很多细节,但还一直记得鬼面人那阴鸷且沉闷的眼眸里闪烁的苦痛,还有他发自内心的疑问。这些年下来,他找到了他内心的花么?还是沉沦在难以言明的痛苦之中?他究竟是在与什么样的自己作对?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究竟为什么出发,也忘记了当初看着沉睡的柳四娘时暗发的毒誓。
他已经被这个纷繁复杂、花里胡哨的世界所迷惑,忘记了鬼枭门创立那天与一众热血沸腾的年轻人许下的誓言。
他忘记了自己的脸。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习惯顶着别人的脸,那些痴情少女青睐的情郎的脸,偷偷跟她们幽会,享受虚假的温情与缠绵。直到后来一天,他的小把戏被翎歌戳穿,早已经扫地的颜面再次被他想起,可惜他却已经捡不起来了。
在这场时穗府的大乱局之中,一个黑色的身影背靠着月霞,像是一个看客一般坐在屋脊上,清风拂动他黑色的衣摆,他的脸躲在面具后面,面具躲在夜晚的阴影里,唯有那一双阴沉又狂热充满了矛盾的眼睛时隔多年依旧未变。
他看着与小公子对峙的狗皮三,又看了看他的手腕,喃喃自语道:“时隔这么多年,也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时穗府已经不再是他当初的出发点,而是一个困住他的囚笼,还有可能会是埋葬他的坟墓。”
他暗暗叹了口气,幽幽道:“折瑶峒的‘北海溟鸣掌’与‘北海冥溟掌’也分辨不清……或许是太高看他们了……”
接着,他又看向另一边,那里翎歌与三花姑娘正和郝仁交手,一番缠斗下来,依旧未分出胜负,战况反而愈演愈烈。翎歌与三花姑娘久未落败,这点倒是让面具人颇为好奇。他盯着分开拉扯着郝仁的二女,先是将目光落在了翎歌身上,疑惑道:“难道玉先凤并没有将真才实学教给她?”但很快他就自我否定了,“不……不是……她只是在竭力掩饰着自己的功力……这是为何?”
他又将目光投向三花姑娘,不禁笑了一声,悠然道:“真是有趣,一群看似毫不相干的人,都带着自己的目的齐聚一堂。雪容啊雪容,为了你一个特殊的人,我们所有人都在围绕着你展开布局……”
他看向身侧的人,那个人似乎陷入了沉睡,她的面貌正如他梦寐以求之人神似。恐怕所有人都不会想到,失踪多时的若生兰,竟然被面具人掳去。
面具人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仿佛要从这个女孩的脸上解读出他从前未有解读过的回答。可惜,他明白,这个女孩不是她,她只是她生命的延续,一个流着她血液的人。
“你母亲看到这一切,或许会感到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