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秦逸见她答应,脸上一喜,拉着秦渼儿往车厢走,来到售票员处买票。“阿姨,她没一米。”
售票员笑着说:“这洋娃娃一看都不止一米。”
秦逸吐了口气,灰头土脸的看了眼秦渼儿,不好意思的掏出钱,售票员扯了一张票递给他。
秦逸心中侥幸:还好,节约两毛钱。
秦渼儿见他脸色有异样,大气都不敢出的牵着他的手。
两人通过一个柔软有褶皱的黑车厢,找了个座位。
当车转弯时,秦渼儿才发现电车车顶有很粗的钢绳,钢绳上方有圆环,那圆环直接穿过公路上方的电线,使得电车只得跟着电线方向行驶,很是神奇。
要下车之际,秦渼儿才发现车身那如同手风琴音响一般的衔接处,居然是镂空的——疾驰的水泥路路面从三角形的镂空处跃入眼帘,很是吓人。
只见秦渼儿警觉的使劲拉着秦逸的手,生怕从小孔洞掉落而下。
“六伯,幺爷爷说我要买票。”
秦逸碰了碰她,示意她小声说话。“他那尺子有问题。”
秦渼儿忙缩着身子,又偷偷的看了眼前面车厢坐着的售票员。
等两人下车后就直接来到了电影院门口。
此时,电影院门口有几处骑着自行车拖着绿木箱卖冰糕的人,秦逸望着人群,焦急的说:“等六伯找到同学,我们再买冰糕哈。”
“嗯。”
于是,两人爬上了几格阶梯,正碰到另一位身材高大的长腿欧巴。
秦渼儿心中好奇:怎么六伯的同学跟他一样,都这么帅,都这么高呢?
“刘金骏,这是我侄女。我们先去买冰糕,然后去买票。”
刘金骏点点头。
当他们来到卖冰糕的自行车前,秦逸说:“来两根冰棍,一个绿豆冰糕。”
卖冰糕的说:“只有芝麻雪糕,要么就是冰棍。”
秦逸自行在翻开的木箱子里找了找,对着秦渼儿说:“这个黑芝麻雪糕也好吃。”
秦渼儿一听“雪糕”二字,心中神往,笑着说:“好吃么,那就买这吧。”
秦逸怕她回家说漏了嘴,把她抱了起来,说:“你看看冰糕箱子里,你喜欢吃哪种?”
一眼望去,一箱子的冰糕。秦渼儿指着白色的雪糕说:“可以吃白色的吗?”
“嗯。”
秦逸把秦渼儿放下,就问老板,“这个雪糕好多?”
“两毛。”
那就都拿这种。
……
后来回去,因为秦渼儿拉肚子,秦逸还挨了顿骂。他以为是秦渼儿出卖了自己,好些天不搭理她。
秦渼儿见帅气的六伯不搭理自己,一直都生着闷气,直到回去都如此。
十几年后,秦渼儿才懂为何六伯和幺爷爷有那么一出:幺爷爷以为六伯早恋,派自己当小跟班好回家后得到情报;而六伯因未按计划经济安排消费,害怕父亲训人,所以误以为秦渼儿告了状。
童年旧事值得回味,长辈对小辈无私的爱,都值得我们牢牢地记在心中,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尽己之能给予他们想要的老年生活。
言归正传,秦渼儿在绵竹人民公园住的第一个晚上,和干妈挤在墙边的一张小床上。秦渼儿怕踢到弟弟,将身子努力的往床边放。干妈睡在另一边,抱着她的小脚,笑着说,“秦娃子,没关系,干妈把你脚抱着,就不会碰到肚子了。”
秦渼儿怯懦的问:“弟弟以后叫什么名字?”
“星儿。”
……
那年暑假,秦渼儿第一次见到了点炒纸和几种外币,还用点钞纸和外币学会了打麻将。同时知道了一种概念:汇率。
因为在打麻将时,干妈会给每个人发不一样的币种,在胡牌后,让秦渼儿用点钞纸来计算每个人应该支付多少钱,去换算输家和赢家手中的外币。
而干爹会在下班后回家吃饭的时间,出《脑经急转弯》的题考秦渼儿,最记忆深刻的题目是:“秦娃子,干爹考你一个问题,树上有十只鸟,用枪打死了一只,还剩多少只?”
秦渼儿第一次老实的回答:“九只。”
干爹推了推高挺鼻梁上的眼镜,继续开导的说:“枪声一响,是不是所有的鸟就吓跑了?”
秦渼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暑假过得很快,秦渼儿要回村里上学了,父亲来接她那天,干爹拿了一本棕色壳子的《唐诗三百首》给她。她像宝贝似的抱在怀中,高兴得不得了。
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张姑父送给自己的那本很厚的精装版《新华大字典》那般让人爱不释手——几十块钱的一本字典,相当于当时乡村教师一个月的工资。
而秦渼儿却一直没有机会去老书店看韩冰,在思维活跃的城市玩得不亦乐乎,早将他抛之脑后。
后来干妈肚子里的弟弟出生了,取名“唐诗星”。
注:写到这,琴音不禁笑了起来,不知六伯的儿子看到这段有关自己严厉父亲年少时的往事,会不会就不那么怕父亲了呢?而六伯是否就不会用那么严厉的方式管教儿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