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珈瑛大师是等到玉帝走后, 才偷偷摸摸地摸进修仙室。
“丫头,丫头……”
向晚甫刚静坐, 闻声只得睁开眼来,正欲起身行礼, 就被珈瑛大师按回原位:“别忙别忙,这么坐着就好。”
“刚才是玉帝过来了?”
见向晚点头,珈瑛大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在她身前来回走了几遭,又左右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他可是说了什么?”
向晚抬头看他,想起玉帝之前说的“你以为是我想来”,略一思忖, 反问:“这近四年的时候, 他都做了些什么?可有……再婚了?”
她前路未明,希望渺茫,她一方面希望他忘了她,另一方面又希望他永远只爱她一个。
“再婚?倒是想, 可没人敢!”珈瑛大师一个激动, 脱口而出。
“大师?”
向晚来不及问,他又赶紧掩饰:“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还没结婚。”
“为何?”
“什……什么为何?没结婚就是没结婚了。”被向晚认认真真地盯着看,珈瑛大师不由一慌,说话都有些结巴。
“以他的家世,以他的身份, 以他的才貌,大师倒是说说怎么就没人敢嫁他了?”向晚起身,拦住珈瑛大师半路开溜的身形。
“哎,丫头……”
“你之前说我只要出了修仙室,就可以安安心心继续做我的杏花仙子,为何这一次破戒犯错,玉帝竟不追究?他这样过来一次两次,又是打的什么主意?大师你告诉我他在人间的现况吧,你告诉我这个,该也是无罪的吧?”
根本不是有罪无罪的问题,而是若告诉她,她定不能再这样静下心来修炼。指不定知道真相,又会惹出些什么事来,到时候又是一番穷折腾。
“大师不必担心,我现在身在修仙室,就算想出去也出不去,眼下这时候我该如何,我心里清楚,定不再惹事。”
珈瑛大师看她,眼里分明有疑,一脸的犹豫。向晚只得再次保证,珈瑛大师拗不过她,便也只好实话实说:“他还没将你入土安葬。”
向晚知道他说的是她凡人的身体。三年多了,她的尸体还未入土为葬,会是怎样一副不堪模样?
珈瑛大师看出她心里的疑问,叹一口气:“你早前不是服食过月见半魂么?无论何种情况,它可保你身体五六年不损。”
向晚心里一惊,想到自己凡间的那具身体还完好无损的躺在折兰府的某处,声音不由也有些发颤:“那……我肚子里的孩子……会如何?”
也会完好无损么?月见半魂可以保她的身体,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完好无损的话,是否表示就像是一种时间上的静止,既然她体内的器脏都没问题,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么也该无事?
她脑中浮现这样一个想法,心里瞬时翻江倒海般起伏不定。满心的期待,又怕极了珈瑛大师会摇头。
“如你所想。”他感觉告诉她实情,真会生出些什么事来。可是又实在不想欺瞒她。他看着玉央与向晚这一路过来,是最清楚他们两人感情的。他曾经以为他们之间只是淡淡的一份感情,觉得这份感情经不起大风大浪,至向晚被贬,事情也该落幕,却没想到玉央在禁闭之后,得知向晚的处罚结果,竟会做出那些激烈的事来。
向晚不知这些,只是她现在从珈瑛大师口中确定了这一个消息,一时怔在当场,不能动,不能说话,大滴大滴的泪珠滑过她脸颊,在她弧线优美的下巴悬一悬,又坠落。
“丫头?丫头?”珈瑛大师本还在专心回忆那些往事,看见向晚神情,心里不免也有些替她难过。
他下凡的时候也没有仙界记忆,但他回了天庭,凡间的记忆却留了下来。以前他不是很能理解玉央与向晚的感情,有了凡间记忆之后,他忽然很能理解他们,所以他才托梦钟离告诉向晚那一些禁忌,所以他现在看到向晚的这副表情,能明白她此刻是何种心情。
向晚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蓦地跪在地上,一径拉着珈瑛大师的袍摆,哭求道:“大师,我想见玉帝,我想见玉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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