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很疼,无论是手,还是脚,还是胸口,无不充斥着一种疼痛感,一种撕裂感,仿佛血肉分离一般。
“啊!”
我痛苦地仰天大吼,全身的疼痛和这无边的黑暗让我心烦意乱,而极度的烦躁让我拼命嘶吼,甚至倒地翻滚,双脚乱踢不止,双手挥舞不绝,只希望能够将这种疼痛发泄出去!
忽然,我觉得好似被山压住一样,手不能舞,脚不能动,好像被这黑暗禁锢在原地,只能拼命嘶叫不已!
我不知吼叫了多久,终于觉得累了,感觉全身湿哒哒的,应该是汗水吧,或许疲惫来得太深,让我疼痛感少了很多,困意涌来,我渐渐没了意识......原来,死了也还要睡觉的。
一觉醒来,我睁开迷蒙的双眼,却发现眼皮好沉,根本睁不开,我想用手擦一下眼睛,却连手都动不了,不只如此,这身体好像不是我的,根本连动都动不了分毫,这是为什么?我有些慌神了,呼吸急促,拼命想获得这身体的使用权,劳碌了半天,却是徒劳无功。
不过还好,我耳朵还能听,竟然隐隐听得见周围窸窣的脚步声,还有小孩儿的哭闹,女子的呵斥,可惜,鼻子闻不见东西。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啊?漆黑一片,却好像还有别人在!我心中愈发好奇起来。
时间在黑暗里不知还有没有在流动,我只知道我现在困了便睡,睡醒便听,虽然还是极为虚弱,但渐渐地,听得多了,我便了解了一些。
这个女子应该是个妇人,叫做佳柔,因为疑似丫鬟的叫什么小翠的人称呼她夫人,而又疑似大夫的一些人都叫她宋夫人,自然,她丈夫就姓宋了。说道他丈夫,我却只知到姓宋,但没有人喊过他名字,我自然也就不能知晓了,其身份似乎也是个大夫,年纪应该也不大,声音透着一种雄壮之气,不过却有些沙哑,对他妻子自然是极好,总是轻声温柔地喊:“佳柔!”
还有一个老头儿,年纪有些大了,身子骨也不很好,时不时咳嗽,应该是那宋大夫的爹,因为他一喊“儿子”,宋大夫便立刻回应“爹,我在这儿!”
至于那小孩儿声音,应该便是宋夫人佳柔与宋大夫的孩子,叫什么麟儿,听声音,是个男孩儿,年纪不过三五岁,听宋夫人常常呵斥,定是个调皮捣蛋的主。想当年,我娘和我爹回忆的时候,也说我四五岁时总爱调皮捣蛋,偏生身体极好,一天到晚四处乱跑,正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熊孩子。
这一家应该就这五人,这几天忙忙碌碌的,应该是在照顾什么病人,宋大夫自己一人吃不消,便找了外头的好些个大夫轮流照顾,而这个病人,我不是傻子,能够想得到,应该便是我了。
我没死,被这家人所救,悉心治疗,我很疑惑,当日我明明已经晕过去了,就算那杜矩被我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扶风剑式所伤,其他人也断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就这么逃脱离去,我可是杀了他们的弟子,毁了他们的至宝啊!难道,他们认为我会摔死,所以不管我了?
现在我这个样子,心中的确是后悔至极,那承天所赠的石头,如果一开始我就用了,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可惜,天生的村里人思想,好东西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用,更别说还是只能用一次的,可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啊,用了可就没了!
想到我现在这副模样,我想定然是我的命魂已经觉醒,因此灵识恢复得也快,但身体受伤太过严重,我这微弱的意识根本什么也做不了,连醒来,都还是痴人说梦。
我不知道如果我的身体死了,意识是否就消散了,以前村里人说世上有鬼,时常夜半呢喃如呓语,只闻其声不见其形,吓坏了人,我想,若我的身体死了,意识还在的话,我应该就会成为这传说中的鬼吧。
不过我也能猜得到,我的身体,应该不会死,因为宋家一家人开始时极为忙碌,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想起当时觉得地动山摇,应该便是他们在帮我处理伤口吧,可我却极为不配合地挣扎不断,最后肯定被他们按住了身体才上好了药,而现在,应该是我的身体有所好转,可我为什么还不能醒来?只期望他们不是已经将我放弃,在为我准备后事了就好。
想到兰云,这是我现在唯一还愧疚的人,我的身份暴露,婚事取消,她应该很难过吧,沈天蓝的脸都被丢光了,与白玉门联合的事定然会受影响,会不会迁怒于她?不过还好,她还有她的大师兄洛齐丰,应该能够抹平她心中的伤痛吧。
困意再次涌上来,现在的我虚弱至极,每天“醒来”能够听个把时辰,然后便再次沉睡,我都有些怀疑,我的身体死了,或许是永远沉睡,而不是成为那虚无缥缈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