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计无咎身子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懒懒地道:“他现在好得很,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你还是多关心下自己吧,好好一个姑娘,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黑不溜秋的鬼样子。”不待燕采薇翻脸,指了指一旁的水盆道,“去洗把脸再来跟我说话,我一见到你这脏兮兮的样子就心口疼。”
“你!”燕采薇差点被他这句话给噎死,不过她也知道这位素来爱干净,强忍住怒气走到水盆边乖乖地洗起了脸。
“你是征得义母同意了来的,还是自己偷跑出来的?”
她刚弯下身子,就听到身后传来计无咎的声音,于是一边迅速洗着脸一边答道:“要不是义母同意,我能跑出来吗?你以为我是你,做事都是一意孤行。当初非要进宫,我们拦都拦不住。现在好了,你倒是春风得意了,义母想见你一面却比登天还难。这次要不是我答应她回去的时候把你也带回去,她才不让我出来呢。你也真是的,都多久没回去看过她老人家了?我可告诉你啊……”
她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忽然感觉情况不对,回头一看却见到那张太师椅上空空如也,之前坐在上面的男子早就不见了踪影,她愣了愣,接着嗤了一声道:“官儿是越做越大,可心眼还是针尖那么小,说几句就生气!”话没说完脸上忽然被一块东西盖住了,紧接着便听到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就你能耐,还不赶紧擦干净了跟我出去。”正是计无咎。
燕采薇撇了撇嘴,胡乱擦了几下,跟着那个长发飘逸的男子走出了房间。刚一走出房间她就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
不大的空地上居然竖了数十个木架,每一个木架上面都绑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其中居然还有一个女子。旁边还有几个精赤着上身的光头大汉,正用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抽向那些不能动弹的人。那几个人显然都已经精疲力尽,连惨呼都发不出了,只偶尔发出几声‘呃呃’的怪声。
燕采薇看得好一阵不忍,扭头问道:“他们都是什么人?”
计无咎示意了一下,几个光头大汉迅速退到了一旁,他走到一个木架前,道:“你仔细看看这位是谁。”
燕采薇看了那个血糊糊的人一眼,一时有些不敢上前,但是心中的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恐惧,上前几步走到计无咎身边,仔细端详了一会那人的脸庞,犹豫地道:“这不是当初卖给咱们血灵芝的那位董大夫吗?”
计无咎点点头,又指了指另一个人道:“这个呢?”
燕采薇只看得一眼忽然脸色大变,失声叫道:“贾大哥!”说完回头怒道,“你干什么把他抓起来,还折磨成这个样子。”说到这里轻咦了一声,“不对啊,小拙说前几日才在古溪村见到了贾大哥,当时他还好好的。”说完狐疑地看了计无咎一眼,道,“莫非你在那里也安插了人?”
计无咎缓步上前,淡淡地道:“你好好看看,他是你贾大哥吗?”
燕采薇听到他的话,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那位浑身血迹的男子,半晌后皱眉道:“他与贾大哥长得一模一样,不是他是谁?”
计无咎闻言冷笑一声,回头示意了一下。立刻有一名光头大汉端来一盆水,劈头朝那名男子浇了下去,顿时一声凄厉的惨呼自那个不成人形的男子口中传出。
男子的意识显然有些昏迷,只是含糊不清地道:“我是不会出卖恩公的,你杀了我吧!”
燕采薇听到他的声音眉头皱了起来,虽然她与那位贾大哥多年未见,但是对方的声音她还是记得的,绝对不是眼前这人。
她不由心中暗忖:莫非世上真有生得一模一样的人?可是从未听他提及自己有个孪生兄弟啊。想到这里,她朝计无咎横了一眼,道:“别卖关子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计无咎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进了房间,再次坐到了那张太师椅上,微微闭上了眼睛,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燕采薇跟着进了房间,并顺手关上了门,静静站在一旁没有出声。她跟计无咎从小一块长大,知道他不是做事鲁莽之人,特意带她去看这位‘贾大哥’跟那位董大夫,自然有他的道理。而且看他的神情,显然是遇上了一件极为棘手的事情,是以并没有出声打扰。
良久之后,计无咎才开口道:“采薇,你跟在宇文府当差多年,可曾知道他是如何得到安北将军这个头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