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取出一个形状古怪的青铜球。球体十分不规则,表面也凹凸不平,看起来坑坑洼洼犹如蟾蜍的皮肤,极是难看。不过他却一连的欣喜之色,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个不停。
秦霜月只瞟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双手枕在脑后看着虚空处怔怔出神。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眼前一亮,兴致勃勃地竖起身子道:“我想到了,计兄,我想到了。”
“嗯?”计无咎却不为所动,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握着那颗青铜球一脸的愁眉不展,显然遇上了难题。
秦霜月凑到他旁边,一脸兴奋地道:“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毒是皇上派人下的?宇文颉的马也是皇上派人动的手脚?”
“理由!”计无咎心不在焉地道,手指再度在球体上摸索起来。
“我也是忽然想到的。”秦霜月显然十分激动,道,“你想想,若非是皇上暗中授意,谁敢对储君下手,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虽然有传言说是淑……妃派人下的手,我却不这么认为。否则的话皇上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还对她恩宠如故。虽然朝中盛传皇上早有废太子立七皇子之意,但是那也只是传闻,在诏书没下之前谁也不敢断论。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谁又敢乱传皇上的家事,除非是皇上自己是这个风口。至于惊驾之事就更好解释了,皇上只是想让宇文颉犯错,然后以此为借口对咱们皇妃施压。”
“虽然漏洞百出,但是貌似有点道理。”计无咎依旧没有抬头,口中淡淡地道:“提醒你一句,太子再怎么不受宠也是储君,没有正当的理由连皇上也不能轻言废除,否则光是言官的奏折都要压垮他的龙案。”
“所以才要下毒啊!”秦霜月一拍桌子,道,“你知道的,大秦现在的这个皇上本来根本没机会坐上皇位。当初两位皇子谋逆不成于寝宫内毒杀了太子,后来虽然两位皇子都伏了诛,但是先帝却因悲痛过度不久后就驾崩。这才让现在的皇上捡了个便宜。而现在的皇后乃是当年先帝给太子指的人选,皇上在接管帝位的时候,顺便把这位准太子妃也接管了,成婚没多久太子便出生了。所以有人推测,太子并非皇上的亲生儿子,而是前太子的骨肉。”
“这些秦伯父当年就传消息回去了,不是什么秘闻。”计无咎头也不抬地答道,“我反倒认为李孝此举十分高超。大丈夫能屈能伸,自当忍人所不能忍,与江山社稷比起来,区区一个皇后之位算什么。虽然我并未经历过那个时代,但是也知道当年他的处境十分艰难,虽然勉强登上了帝位,但是在朝中依旧势单力孤。仅凭他一个毫无根基的皇子要想在波谲云诡的京城迅速稳住局势,震慑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何其艰难,除了借助倪家的势力别无他法。”说到这里他忽然叹了一口气,“可惜当年我还未曾进宫,让那个昏君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否则的话定会趁此良机挥兵北上,一举奠定我黑沙国的地位。秦伯父也就不用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说到抬起了头,看向秦霜月的眼神里充满了赞赏,“不过看到秦兄弟现在逐渐能独当一面,我甚是欣慰。”
“我一直都能独当一面好不好。”秦霜月嗤了一声,故作轻松地道:“咱们都是为了黎民百姓,只不过角色不同罢了。只要现在你我所谋之事能成,早一些回去跟晚一些回去又有什么分别。”
计无咎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不愧是我孔阳的好兄弟!”
“好端端的说这些干什么。”秦霜月擦了擦眼角,埋怨道,“跟你说正事儿呢。你说的我推测的对不对?”
“四个字!”计无咎抬起头,冲着一脸期待的秦霜月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一字一句地道,“一塌糊涂!”
话刚落音,只听见咔哒一声轻响,计无咎手中的铜球终于被打开了,露出了一个小巧的器皿。
他惊喜地将那东西托在掌心道:“果真是聚阴盆。”
秦霜月顾不上再跟他计较‘一塌糊涂’的评语,跟着好奇地凑过去,只见那聚阴盆成椭圆形,看起来只有鸡蛋般大小,周身同样坑坑洼洼。若不是计无咎神情笃定,他都要怀疑给他东西之人弄了个假的给他,奇道:“这就是聚阴盆?”
“错不了。”计无咎点点头,一脸的喜色,“有了这个东西,这次的拍卖会咱们志在必得。”
“就凭这个?”秦霜月凑近端详了半天,也没看出这个黑疙瘩有啥特殊来,忍不住伸出手去,“待我看看有何玄妙之处。”
“别动!”计无咎见状忙出声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