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呢?”贾宝玉看着林锦玉唇边含笑倒是生了好奇之意,不由出声问道。
贾宝玉一出声,也打破了因史湘云的使性子而冷凝的气氛,一时间众人都瞧见了林锦玉。
林锦玉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我在想是不是应该送史家一份大礼。”
“这话怎讲?”贾宝玉睁大了眼睛。
林锦玉看了一眼史湘云,嘴角轻轻一挑,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口中道:“想我也不是闺阁的女儿家,竟是不知有人赞我惊才风逸,今日还是从史家姑娘的口中听得,怎生能不给史家送一份大礼呢!若是史家姑娘不说,我还不知我在旁人眼中竟得了这般赞誉,当真是惭愧至极啊!”林锦玉从来都不是好性之人,他任性、恣情,只是这种本性被他完美地掩在高贵优雅的外表之下,另人无所察觉罢了,至于所谓的君子之风,他林锦玉是有,可却也要看那人值不得让他如此对待而已。
史湘云不想林锦玉竟是这般说辞,当下就红了脸,便是贾母都是愣了一愣,这才想起林锦玉是个极护短的,尤其是对林黛玉的,他虽是开始未曾开口,却不代表他不计较,只是贾母着实想不到林锦玉会在这种场合如此说一个女孩子而已。
林锦玉话里的讽刺在做的夫人自是听得明白,心里也暗笑不止,这史家姑娘当真是踢了铁板,这林家大爷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这荣国府的亲戚倒真真是冤家。
“林表弟,你却是该给史家送礼的,云妹妹轻易都不开口赞人,她这般称赞于你,想来也是钦慕你的才华。”贾宝玉是个不通事务的,当真以为史湘云的话是赞林锦玉高才,又以为林锦玉是真心感谢史湘云。
林锦玉笑了起来,连连摆手:“锦玉不才,不敢当史家姑娘的钦慕。”林锦玉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贾宝玉,想着这贾宝玉是真傻还是假傻啊?竟说史湘云钦慕自己的才华,且还是当着她本人与众夫人的面,莫不是,史湘云也得罪过贾宝玉,这才惹得他如何报复不成。
贾宝玉的话一出口,当真是惊了众人,连带看向史湘云的目光也带了深意,史湘云哪里经过这般阵仗,一时傻了,待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贾母看向贾宝玉的目光也满是无奈之色,却舍不得开口训斥,只一边劝着史湘云,一边对贾宝玉道:“瞧瞧你,当真是个冤家,你云妹妹才好便把她弄哭了,亏得旁日里还总是念叨着你云妹妹。”
贾宝玉也是傻了,不明白史湘云为何而哭,好在他向来在姑娘面前伏小做低惯了,也不在乎脸面,忙对史湘云作揖讨饶,只求史湘云莫要在哭了。
可史湘云哪里止得住,想她一个闺阁女儿竟是被人说钦慕男子的才华,这话传扬出去,她日后要如何议亲?再者,她心中的人也不是那个林锦玉,而是眼前这个呆子。
贾母轻叹一声,想着史湘云这般却是不能在呆下去了,忙让鸳鸯带着她下去重新梳洗一番,莫要在惹人声笑。
史家二位夫人这辈子也没丢过如此大的脸,尤其保龄侯夫人,因史湘云自幼便没有了父母,便一直养在她的身边,如今她丢了这么大的人,定是要牵连了史家,心思歹毒的人指不定还以为自己不曾教养过她,或是自己便是无教之人,这才把史湘云教导的如此无德,保龄侯夫人越想越是气恼,只恨自己平日里因怕人说闲话亏待了侄女,对史湘云有些出格的行为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惹下了今日这般丢了史家脸面的事来,只是此时她却也不能当着贾母的面开口斥责史湘云,只能看着她让鸳鸯带下去梳妆,而她反倒是要对贾母陪个笑脸。
“都怪我平日里念着她小,纵着她。”保龄侯夫人摇着头,轻叹一声。
贾母倒是摇了摇头:“都是宝玉的不是,也怪不得云丫头。”贾母这般说着,心里却是有些不悦,对保龄侯夫人有了想法,想着每每云丫头过府,说起史家都是眼泪汪汪的,如今云丫头这般失态,定然也是史家不曾好生教导的过,到底不是亲生的女儿,哪里能事事都放在心上呢!
可怜保龄侯夫人竟在不知不觉中被贾母冠上了这么一个苛责侄女的罪名,其实细说说来,这保龄侯夫人对史湘云虽说不上是视如己出,却也是事事比照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对待,更甚者,保龄侯史鼐对这个侄女更是极宠爱,比之自己的女儿还要来的娇养,不时总是要过问几句,但凡史湘云对保龄侯夫人话语间另有所指,史鼐便是要责斥自己的夫人一顿,弄的保龄侯夫人最后对史湘云的一些行为便不在加以管教,这才有了今日史湘云的无德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