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包小包,甚至还有三十多匹驽马,驮着锅碗瓢盆什么的。
这支队伍,由片岗县的两个家族组成,都是当地的大户,一姓曹,一姓罗,曹姓家族里派出了族老,就是那个司修。
两家人的关系比较近,听说隔壁的忠义县有人收留流民,是英王的九公主张罗的,还有很大的一块地方,就相约着一起过来,看一看情况。
曹家和罗家目前还没有受到什么冲击,但是三湘的事态,一天不如一天,这两家心里也紧张——一旦乱起,以这两家的身板,真的扛不住。
然而,他两家人虽然不多,也有两千多近三千人,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并不容易,老弱妇孺太多,瓶瓶罐罐也也太多。
既然附近出现了避祸之地,他们当然要过来看一看,如果真的很合心意,万一事态紧急,可以撤到忠义县。
因为是试探性质的,所以来的人不多,总共就四百多人。
不过来的曹家族老,第一时间就要求见九公主——见了她之后,两家才能决定日后的行止。
按常理来说,英王的九公主何等的尊贵,怎么可能见这种小家族的人?
可是这毕竟是雷谷里第一次出现有组织的家族,赵欣欣想一想李永生说的话,还是决定见他们一见。
曹家的族老见了九公主,先是一通痛哭,说我们受了委屈,九公主你得给我们做主啊。
原来曹罗两家虽然没受到太大的冲击,也有七八名制修被征用走了。
搁在西疆那种国战的场面里,制修真的不值得一提,但是在内陆片岗这种不大的县里,七八名制修也算一股力量了。
最坑的是,这些制修都不是被官府征用走的——整个三湘郡,官府体系已经几近于崩溃。
这些人是被更大的家族,或者山匪之类的征走了,而这两家只能忍受。
亏得两家还有点实力,对方也不敢撕破脸,否则被征用走的,就不仅仅是这么点人了。
这个我还真做不了主,赵欣欣很无奈地表示:我不是官府中人,甚至我现在都算不得郡主了,此来安置流民,也是得了道宫和朝廷的许可,才能操作。
维护地方治安的事,不归我管,我也管不了。
那么,万一有人来雷谷征辟流民,您会是什么态度呢?曹姓司修发问。
救不回自家人,令他有点沮丧,但是他更在意的是,族中老少在此地的安全,能不能得到保障,须知相较正常人而言,流民更没有人权。
这一次,赵欣欣给了曹罗两家一个肯定的答复,她冷冷地表示:“雷谷是我买下的,谁敢不开眼在这里生事,我杀了人也白杀。”
“这就好,这就好,”曹家族老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地点头。
然后他又出声发问,“九公主您规划的住处,能不能划给我两家一块地暂住?我们家中有女眷孩童,自己管理起来比较方便,您也省心。”
“地不能划给你们,”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却是李永生出声发话了,“你们可以争取住在一起,但是我们必须保证,随时能查看流民的驻地,你们也必须接受我们的管理和监督。”
罗家的一名高阶制修闻言,高声发话,“这位大人,我们都已经如此凄惨了,您这是……还怀疑我们?”
“这跟是否怀疑你们无关,”李永生沉声回答,“下一步,流民会越来越多,人越多的地方,秩序就越重要,你好歹也是高阶制修了,这个道理,不用我跟你细说吧?”
“说来说去,还是信不过我们,”罗姓制修悻悻地低声嘀咕一句,却也没有再说话。
李永生也懒得理他,不管是谁,受到别人质疑,总不会心情很好,他也没必要计较。
曹姓司修犹豫一下,才又出声发话,“我们也带了一些粮食来,家里有些老幼和伤患,是否可以免除劳作……吃自家的粮食?”
“实在没有劳作能力,可以不劳作,”李永生很明确地表示,不过他又强调一点,“你们可以自家做饭,但是我强调一点,只能借用大灶,不得私自起火。”
“不能私自起火?”罗家的一名女性制修眉头一皱,“这位大人,我们老幼体弱的人比较多,半夜里是很冷的,现在马上腊月了啊。”
这一次,却是那高阶制修发话了,“老五家的,不懂莫要乱说,山里一旦走水,是很危险的,大不了多穿一点就是。”
一名老妪在远处叹口气,她也是曹罗两家人中的一个,“背井离乡的,都已经是流民了,哪里有那么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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