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慕容轩从那目光里看到了一股野心。都说官场是男人的战场,其实有不少女人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也难怪,贝梅梅也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其野心,绝不在汪雨之下,妇联主任虽说也是省里一大员,但怎么也比不得下面当个市长、书记,毕竟那是一方诸侯啊。
威风体面自然不说,就个人而言,也是一个大舞台。有人说没有当过市委书记,你就没当过中国的官,这话有一定道理。
慕容轩这方面有亲身体会,要论发挥,还是市委书记这个平台最好,自由度大,禁忌也少。
见慕容轩表情异常,贝梅梅知道他心动了。
田光说得好,眼下正是李静宜书记和慕容轩巩固自己势力的时候,凡是这条线上的,这次绝对有希望。
她略一犹豫,从包里取出一信封,递给慕容轩,“机会不是天天有的,这次机会对我来说很重要,请秘书长在李静宜书记面前多美言几句,梅梅先谢谢秘书长了。”
慕容轩一把推开,“你这是干什么,咱们什么关系,怎么也来这一套。”
贝梅梅幽然一笑,说了一句让慕容轩颇为意外的话:“公事公办呗,秘书长你也别客气,该怎么来就怎么来,这点规矩梅梅还是懂的。”
说完,大大方方将信封往慕容轩手里一放,柔软的双手在慕容轩手上多搁了一会儿,眼里滑过一道风情。
可惜,这样的风情已打动不了慕容轩,如果早上十年,或许慕容轩也会为之心动。
贝梅梅走了很久,慕容轩还缓不过神来。他倒不是奇怪贝梅梅会送钱给他,贝梅梅说得对,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如今办事,你不送钱反倒怪怪的,好像你跟他有什么特殊关系。有些东西刚出现时很怪,大家都接受不了,但它慢慢演变为普遍性规则,你不遵守,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家在一起玩游戏,面子是面子,规则是规则,如果破了规则,难堪的就不止是你一个人。
况且钱对于官场上的人来说,并不是一种实在,而是一种附加物,一种别人对你的肯定。省委秘书长会缺钱?但没了它,绝不行,你拿什么衡量这个人的重要性?
只有钱。你又拿什么来区分此官跟彼官的不同性,也还是钱。那些跑官要官的,争着上项目要地皮的,并不是把钱送给某一个人,而是一批人,这批人中,又分三六九等,因此送的数额也分三六九等。有时候一个信封到了手里,不用数,只轻轻一掂,你就能掂出自己的分量,掂出你在别人心目中的地位。
况且这玩意儿也不会永远在你手里,江上来的水上去,哪一天它又会经过他的手,揣进别人的口袋。慕容轩惊愕的是,连贝梅梅都要掺和进来,可见,眼下的格局成了什么样子。
这一天,李静宜书记没有来电话,张军那边,也没给他报灾,慕容轩暗自庆幸,幸亏昨晚他当机立断,把该堵的口子都堵住了,要不然,一个杨明明,又会闹出一场地震。
晚上六点半,慕容轩心情温暖地坐到了饭桌上,他跟北京通了一个电话,将担任秘书长后的一些感受还有想法向那边做了汇报,那边听了很高兴,说:“慕容啊,你要珍惜,上次李静宜来北京,我还专门问到了你,他对你很满意,说你有思想有魄力,对下面情况吃得透,是个好助手。可我觉得,”
那边顿了顿,慕容轩一阵紧张,害怕紧跟着听到批评或责怪的话,可是没有,那边是在喝水,他听到了喝水声,而后,话筒里又传来亲切的声音:“可我觉得,你的目标不应该这么低,光当助手怎么行,是不是啊慕容,你要时刻做好准备,担起更大的责任来……”
一番话说得慕容轩心里的阴霾全散了。对方是他父亲的老朋友,他的前辈,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儿。
父亲去世后,慕容轩就把感情寄托到了他身上。他呢,也不拿慕容轩当外人,常常在外人面前说:“慕容雪松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这些家伙小时候可调皮了,经常惹得我生气。现在还行,总算知道为国家为人民做点事了。不过还不够,慕容雪松走得早,我不能让他们长歪了,我要看着他们,一个个成为能挑得起大梁的人。”
对方还问起了汪雨:“小雨呢,这丫头怎么回事,上次来北京也不到家里来,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伯伯了?”
慕容轩赶忙检讨,说:“上次汪雨太忙,她在国外的工作也是一大堆,不敢留的时间过久,过些日子,一定让她去探望您。”
“要来你们一同来,再不看我,我就到岭南去看你们。反正我现在退下来了,有的是时间。”
“不敢不敢,哪能让您老人家奔波呢,等忙过这阵,我和程俊雅一定去。”
慕容轩表了一大堆态,对方才乐呵呵笑了,“人老了,就想念你们,你们可不能扔下我这老头子不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