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郁森将人格外轻柔的放在场上,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最后顺着脸颊勾了勾他圆润的下颚,不像之前那么尖细。
秦欢动了动,偏过头继续睡。
他弯了弯唇角,拿起遥控器将空调的温度调好之后才在她额头落下轻浅一吻,指腹轻轻划过她细腻的眉眼,就这样看着片刻才起身走出休息室。
五分钟后张欣妍进来收拾茶几,看了一眼休息室并没有关严实的门,她放低了音量。
“睡了吗?”
傅郁森颌首,此时他站在窗前,百叶帘已经拉开,光线透了进来,他挺拔的身影立在那,一只手放在裤侧的口袋。
就在张欣妍收拾好要走的时候就见他已经转过了神,他拿起烟盒点了一支烟,烟圈一如云雾流岚,慢慢的飘散,他夹着那支衍而后看向她,眸光浓墨,更是一种深沉。
“我这么做,对吗?”
张欣妍顿了顿,她将手上的垃圾放在茶几上然后走到他身边,陪他站在窗前,陪他一同仰头看天,天幕蔚蓝,无数镶嵌其中,接连成团,像是浮沉在海中的棉花。
她侧目看着他,似乎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个夏天,是叔叔阿姨离开的第七日,那是他们的头七,她记得很清楚,可是在那一天,谁都没找到他,电话不通,人影也找不到。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为什么在他父母头七的那天没有回傅家老宅祭拜。
就连宋成林,梁浩然还有温柔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可是她却一个人来到教学楼的顶楼,她在那个夜色漆黑的深夜看到了他独孤寂寥又充满了无尽悲伤的背影。
她只是悄悄的走到他身边陪着他,她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也什么都没问,就是这样陪他从天黑站到天明,那个时候,他站了那一夜,在想些什么?
那个时候她不确定,也猜不透,只是后来慢慢的,她似乎在时间上找到了答案。
他在悄无声息的筹谋,他不闹不问是因为知道闹不出一个答案,所以他要自己去寻找那个答案,这一找就是许多年。
后来他应该是找到答案了,所以才会发生后面的那些事情……
只是他们谁也没问过那个答案他是怎么找到的,而那个答案究竟是什么,没人敢开口问他,从他策划的那些事就猜得到。
那个答案,恐怕不能承重。
所以不如不知。
回想至此,张欣妍偏头看着他,弯了弯唇角。
“傅大哥,你向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清楚什么对你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最重要?”傅郁森没什么情绪的开了口。
张欣妍看了一眼休息室的方向,“以前,也许是叔叔阿姨过世的真相,也许是傅修笙父子,也许是爷爷,也许是傅氏,但是现在,你只要一个不就够了?”
傅郁森眯了眯眸,眺望窗外,烟雾模糊了他的眉眼,让人看不真切他此时的想法和深意。
“之前我说,如果你能放手,各自安好是最好的,可是你放不下,如今人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怎么可能会放手,所以你改变想法了,与其放手不如牢牢拽在手里,哪怕有一天最终要失去,拥有这段美好的日子,恐怕是你一生所求了……”
而对于这个人来说,他一生真正想要求的东西其实并不多。
“她为什么爱我?”
张欣妍听到他这个问题就笑了,“这个问题,你不应该来问我,而是问她,最初她懵懂落入你的陷阱,爱上你,可是为什么失去了记忆,她还是会爱上你?”
“人的一生很短暂,没什么是可以失去,也没什么是不能失去,最终还是尘归尘土归土,当下活的自在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别和自己过不去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这也许是张欣妍说的最没着调的话了,可又觉得实实在在有道理。
本就世事无常,看着这两人这么折腾,折腾了这么多年,如今还能这样相处,你就会知道,在这个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也没什么是必定的。
之前还同归于尽差点一起都死掉的两个人,今天就一起吃饭了,注意说明这个世界,无奇不有,别太较真了,人生就是一个未接的数学题,不到死的那一刻都解不出一个正确的答案。
“我先出去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