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宸世子这样的男儿,天下哪有女子不倾慕之?区区一个蓝家罪女,也够嚣张啊!”
“哎呦,谁又知道她不是打着这样的旗号故意在宸世子面前晃?”
“……”
各种不堪入目的指责纷纷向着毓筱而来,墨宸的掌心微微握紧,有些懊恼自己开玩笑过了头,也有些担心毓筱。
蓝家的事……
她曾亲眼目睹了贤王和王妃的死,亲手焚尸,虽然她不提,但这绝对是她心里的一个坎!如今,蓝家被人这样言说……
想要安慰她,可是众目睽睽,他不论做什么,都只会给她招致更大的指责……
然,就在墨宸暗暗着急时,毓筱缓缓的站起身来。
并没有因为千夫所指而自惭形秽,她坦坦荡荡,环视着围观的所有人!
开口,掷地有声。
“对!诸位的眼神确实好,我是笑了!”
“只不过,谁说我笑的是死在西关的六十万大军?!我笑的是你们!”
“一个个说的义正辞严,怎么不见你们为保家卫国尽一份力?!”
“西关瘟疫横行时,你们想的怕是好在这瘟疫不在京城!却没有想过,那些挣扎在死亡绝境里的人,他们是怎样的艰难,多么的绝望!”
“你们知道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体一天天腐烂却无可奈何是何等感受吗?!”
“西域大军纵火而来,他们拖着病躯顽抗到底,即便火烧西关,他们也依旧在那片冰寒之地坚守到最后一刻,直至献上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他们是可敬的!需要的是活在这一片土地上的每个人的纪念与敬重,而不是无所谓的同情!”
“你们觉得他们这般年轻死在那种寸草不生的地方很可惜吗?是啊!我也觉得可惜!但是,西关必须有人守着!不是他们也会是别人!要真的觉得可惜,何不担起他们的份,为他们照顾好家中的老老少少?!”
“啪!啪!啪!”掌声从城门内而来,“说得好!”中气十足的赞叹声毓筱十分熟悉,来的人,是皇上。
转身侧首,在皇上的龙袍映入眼眸的那一瞬,她那股凌人的气势瞬间瓦解,而后匆忙下跪,诚惶诚恐。
“皇上恕罪,罪女韩慕昀私自离京在前,实在没有资格说方才那番话,还请皇上恕罪。”
在毓筱请罪之际,众百姓也都纷纷下跪,山呼万岁。
这般反应做的几乎以假乱真,皇上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面上却是严容肃目。
“不愧是朕亲封的郡主!这一番话,正说在朕的心上!”皇上微微顿了顿,要百姓平身后,才渐渐行至墨宸和毓筱跟前。
“诚如玉郡主之言,西关……非战之罪,宸世子快快请起。”
听了皇上这话,毓筱暗暗的舒一口气。
也幸好这些百姓好震慑,被她放出几分杀气再加上三言两语便糊弄过去,要不然,她今日就要坏了墨宸的事了!
只是,不曾想——
“臣恳请皇上治罪,但求皇上莫要追究玉郡主私自离京之罪。”
此言一出,毓筱一下子就不好了!
他是脑子糊住了吗?一个私自离京之罪有什么大不了?更何况,之前冤狱一事虽然她当时来不及计较,并不代表不会秋后算账!皇上还奈何不了她,哪里就需要他多嘴求情?!
当即毓筱便待不住了,张口就欲说话,也不知墨宸是否是察觉到了,竟赶在毓筱之前开口:“禀皇上,此次西关战事,墨宸确实有过,因思慕玉郡主而罔顾军纪,私自应允玉郡主入军营,实乃违反军纪,若非如此,玉郡主也可早日返京。
只是,还望皇上看在玉郡主曾为西关疫病尽过心力的份上,饶恕她私自离京之罪。”
“哦?”皇上听得饶有兴趣,“玉郡主还曾为疫病劳心,朕竟不知,玉郡主还有这等巾帼之气。”
“回皇上,墨宸曾数寄折子请求药物却每每石沉大海,后正是玉郡主筹集药草,虽然最终并没有……”
皇上一抬手制止了墨宸继续说下去,许多事情,他并不像在这种地方谈论。
百姓是愚昧的,他们的通情达理总是浅显,更何况,他正是需要这种什么都不懂的愚民,便于管理。
只是,若是他不松口给个准信,这两人这出双簧,怕是得给他唱到明日去了!
“朕几时说过要追究玉郡主私自离京之罪了?
玉郡主巾帼不让须眉,故才讲得出这正气凛然的话;心中牵挂西关,方才不顾己身赴往西关,如玉郡主这等心怀天下的女子,方为天下女子之表率,朕理当嘉奖,何来怪罪?!”
“况且,皇后有孕,朕正欲大赦天下,别说你二人有功,便是有罪,朕也会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