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莹雪待要看个明白,却被行露拉扯到身边,连向她使眼色,让她不要大声说话。见谢莹雪一脸疑惑瞧着自己,并不再朝那十数人瞧,压低了声音道:“这些人是江西‘轻吟派’的,你可别说他几人的不是,不然姐姐也难以护得你周全。”
谢莹雪正待说些什么,却听得两人身前一丈之处一人说道:“大老爷们的,挂着两个铃铛上街,又装扮的跟个娘们似的,浑不知羞耻二人如何写了。”
两人均瞧着那人说话,没注意轻吟派的人有甚动静。待那人说完,行露已知此人性命难保。向那十数人望了一眼,却见那十数人并未有甚异动。只有为首第二人调转过了头去,似先前听见那人辱骂之声,朝这般望过一眼。
道上行人甚多,众人前行速度甚缓,过得一刻钟时间,也只走出了半里路。而抬头望去,却见城楼便在不远处。想是城门甚窄,因此影响了前行速度。行露本以为这人性命难保,但过了这许多时候,那人却仍是好端端的向前而行。心中大为不解,喃喃道:“莫非是我瞧错了,这些人并非轻吟派的人?”但随即便摇摇头,以示自己这等猜测全然不对。
轻吟派以音律见长,是以门下弟子皆佩戴有铃铛这等事物。而轻吟派掌门周师晨又是周瑜之后,对音律更是精通。音律讲究平心静气,方能奏出举世无双的曲子来。而内功修为,亦是讲究平心静气,方能突飞猛进。正因如此,轻吟派于兵刃拳脚上的造诣虽远弱于其他门派,但内功修为却是独树一帜。这些人身穿白衫,与江湖所传又别物二致,这十数人又怎可能不是轻吟派的?想到此处,心中便暗自猜测,莫非这些人学音律久了,性情早已变得温顺?虽听旁人这般辱骂自己,却也能将这口气咽下?
正在此时,见先前辱骂轻吟派之人已入城门,耳畔正好响起一阵箫鸣。虽只是一瞬,但她却听得清清楚楚。过得片刻,便听得前面有人杀猪般的大叫起来:“我的耳朵,我的耳朵……”说完朝那十数人瞧了一眼,脸上尽是畏惧之色。
而行露此时才瞧清那人面貌,正是先前辱骂轻吟派之人。见了他这等恐惧眼神,仿佛见了怪物一般,心下已是一片骇然。心中暗道,轻吟派果真了得,如此传音伤人之法,恐怕当时只有轻吟派才能做到了。
见那人掩着双耳直将身后众人推开,急急返回城内而去。虽听得周围一阵喝骂之声,但见那人却仿若不问。想是先前那一阵箫鸣,当真将他的耳朵刺聋了。
行露心想,若说四下只有轻吟派及这人,伤了他耳朵倒是无甚怪异之处。奇就奇在,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轻吟派出手不伤及旁人,却仍将那人耳朵震聋。这等内功修为,当世当真罕见。
行露他此等惨状,心下不由对轻吟派更生畏惧。朝那十数人瞧去,见那十数人脸上均含着淡淡的笑意,而为首第二人脸上更是得意非凡。只是为首那人见先前辱骂他的那人这般嚎叫,甚是不忍。不由转过身来,瞪了那第二人一眼。
第二人见他脸上竟是责备之意,脸上得意之色尽失,直将头低了下去。而为首那人见他如此,只叹了口气,便转过了身去,继续朝城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