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了韩苻?
何允晟表面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心里已经翻江倒海,顺着韩苻的话说下去:“自然是怕杜暮祯在游历各国的时候受伤了。”
“只是游历各国,能受什么伤?若杜暮祯不是阎王,不需要和密探、江湖人打交道,又何必担心性命?”
何允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心里其实已经认可了杜暮祯是阎王的事,上次杜暮祯突然出现在央日宫里他就觉得不对,只是杜暮祯的理由他也挑不出什么错来,加上多年好友,何允晟也就没有问下去。玉佩的事,他也没觉得周彧蓝和杜暮祯的理由有什么问题,也倒不是觉得周彧蓝不关心自己,确实以他的功夫,根本不需要什么玉佩保命。
“就算杜暮祯是阎王,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杜暮祯没告诉过你他是阎王?”
“既然杜暮祯是阎王,他自然不会轻易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别人了。”何允晟笑道。
“但是周彧蓝却知道,却也没有告诉你。”
“阎王班子本就是国师手下的组织,周彧蓝身为丞相,知道也很正常,告不告诉我又有什么关系?”何允晟嘴上说着不在意,不过心里已经把有秘密不和他分享的周彧蓝诅咒了几百遍,“舅舅,我知道你关心我,说这些也都是为我好,但是我已经是大人了,谁对我好谁要害我,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再说了我也不是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你就放心吧。”
韩苻看了他几秒,叹气道:“如今你也大了,不再听我话了。”
“舅舅——”何允晟奉上一杯茶,“若是周彧蓝要害我,他早就可以害了,何必等到现在?你就别担心了,我答应你,我这边一有情况,立刻和你汇报,行不行?”
何允晟给软青使了个眼色,软青立刻笑道:“说了这半日,厨房也该准备好午饭了,舅舅就留下一起用吧。”
韩苻自己没有孩子,对何允晟视如己出,虽然对何允晟不听自己的话有些懊恼,但是也没法对他生气,只好笑道:“那就吃饭吧。”
吃过午饭,何允晟又和韩苻下了一下午的兵棋,韩苻才走。送走韩苻后,何允晟瘫在床上,眼睛看着房梁,不知道在想什么。
软青走进来,道:“心里不痛快?”
“也不是。”何允晟叹了口气,“就是在想起以前,周彧蓝不是丞相,我也不是侯爷,杜暮祯也不是阎王的日子了。”
“你信了舅舅说杜老板的话?”
“杜家也确实只有杜暮祯能胜任这个位子。”何允晟拍拍身边的位子,示意软青也过来躺下。
软青笑着走过去,只坐在边上,道:“但是我总觉得,相爷不是舅舅说的那样,他也不会害你的。”
“这个自然,我八岁就和周彧蓝认识了,他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小时候连杀鸡都不敢看,哪里敢害我?凤歌那事儿算闹得大了的吧,甚至凤歌还威胁过彧蓝呢,结果他不还是帮人家把一切都解决了?他心太软,做不出害人的事来。”何允晟笑道,“他上一次和我生气,好像是因为我冷落你的事,这种人,像是会害人的样子吗?”
“这我都知道,我就怕你在意舅舅说的,相爷有事瞒着你的事。”
何允晟挑挑眉:“心里多少还是有不痛快,觉得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他什么事都跟我说了,不过有什么办法呢?这些,他没得选,也许他说出来,就是丢掉性命的事,我也不能逼他吧?我和杜暮祯不一样,杜暮祯祖上数三代都是给国师办事的,我家无论数多少代,都是被排除在权力中心之外,国师防着的,能一样吗?当年灭诸侯,多少同姓侯都被屠尽,何况是异姓侯?”
说着何允晟突然伤感起来:“我小时候,四姐和我说,灵王年间,开始清诸侯。第一个被动刀子的就是受封晴州的平侯,是灵王的六弟,但是平侯一家被屠尽,连一条狗都没有活下来。后来,一个接一个地,诸侯渐渐被干掉,只剩下我们家。”
软青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何允晟说这些,目不转睛地看着何允晟,眼里充满了哀愁和爱怜。
何允晟说着转头去看软青,笑道:“其实我也是有点小野心的,不甘心做个闲散侯爷,只是我怕我这么说了,舅舅就会让我远离周彧蓝,以后对付他呢。”
“侯爷的野心是什么?”软青笑着问。
“封地不封地的我倒是无所谓,我很喜欢戊城,没有封地也没有关系,只是我想让何家重新掌握实权。”何允晟认真道,“我窝囊可以,不想让我的孩子继续窝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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