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朕把纸贴在他脸上,被水沾湿的纸张堵住了他的鼻孔和嘴,威尼斯人拼命挣扎着,纸张随着他的嘴巴不断起伏,被呼吸的气流冲开。
意大利的纸质量太差了,贴加官应当用厚桑皮纸才成呀。
把破损的纸揭下来,朕打趣道:“看来阁下不满当个从九品,那朕给你加官进爵,封你个布莱克奈尔县七品县令,爱卿以为如何?”
言毕,便将五张纸叠起来,摁在他脸上,再慢慢加水。
他拼命摇着头,想甩脱脸上的纸张,湿漉漉的纸却牢牢糊在他脸上,待他在窒息昏迷前把纸张甩落在地上后,朕已经拿着新的一叠纸,朝他嫣然一笑。
“爱卿还不满?那朕只能封你为特拉布松专制公,这可是个正四品的大官……”
威尼斯人崩溃的大喊:“我们是来视察热那亚的船只,改进设计的!请放过我,您想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您的!”
朕可不管这么多,这家伙已经改了好几回口,狡猾得很,朕直接把特拉布松知府的头衔摁在他脸上。
“爱卿,朕封你为右副都御史,总督安纳托利亚军政。”
“爱卿当真贪心,看来是想裂土为王啊,那朕封你为太子太保,授尚方宝剑,总督希腊、安纳托利亚、特拉布宗、高加索各军镇。”
“爱卿还不满意,朕只能封你为八大铁帽子王之绿帽子王,采邑三千里,世袭罔替。”
威尼斯人悲惨的闷声被湿漉漉的纸张堵上,他在窒息而死的痛苦中不断受着折磨。
……
我推了推正在呼呼大睡的犯人:“你叫什么名字?”
算命先生迷迷糊糊的从地铺里爬起来,盘坐在地,仰望着我回应道:“贫道……贫道宋献策。”
扬了扬手里的腰牌,我说道:“我是这里的锦衣卫百户,姓万,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事?”
算命先生无辜的答道:“贫道喝了泡猫尿,竟在街上胡言乱语,诋毁朝廷,贫道该死,贫道该死。”
他扇着自己耳光,目光发虚,不过扇起耳光来倒是动作麻利,倒不像那些关了几天的阉党。
“你别装了,你这人精得和狐狸似的,这会儿还想着怎么把我打昏,从狱里逃出去吧?”
宋献策两眼逐渐亮起,嘿嘿一笑:“百户大人,贫道这点小心思,哪能瞒过您呐,这不是诏狱实在折磨人,贫道只能打坐修炼,混一天是一天嘛。”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扮演着一个身负上峰使命的下层军官:“我这儿有份差事,你若是愿意做,等会儿就把你从诏狱里提出去。”
宋献策好奇的问:“不知百户大人是要贫道做什么差事?”
我轻轻咳嗽一声,朝暗格中的锦衣卫使个眼色:“你既然做道士打扮,又在京城摆摊,想来三教九流都熟,不知你对红夷的十字教知道多少?”
宋献策一手撑地爬了起来,掸了掸衣服:“大人,你这可算问对人了。贫道三教都只是粗通,反倒是红夷天主教,贫道时常去宣武门的泰西寺听经。有唐一代,盛行长安的景教,就是这些夷人信的天主教,据说当时王侯将相多有信奉。旧历三年,西安城西曾挖出过大秦景教流行中国碑。哦,这大秦,便是拂菻国,就是那个罗马帝国……”
我忍不住纠正道:“是元老院与罗马人民。”
宋献策一拍手:“正是这名字,万大人当真博闻强识,这些泰西人啊,拜的神叫天父净风王,有一圣女,叫圣玛丽娘娘,圣玛丽娘娘感应受孕,诞下一婴孩,叫做移鼠……”
移鼠……
我现在知道为啥唐朝时候景教传不开了。
我打断了他受污染的教义,问道:“你有没有兴趣花两刻钟了解一下,我们的救主,天上的父,伟大的孔雀天使?”
……
“各个部门的账目究竟如何勾销,新船厂的改建又要如何整饬各个部门间的龉龃?”
“你说的流水线作业法,方才还说是要用运河承载,怎么现在又变成分段建造了!”
“你们的船明明是用麻布、油灰捻缝,怎么又说是用柏油?”
“你说的酒池肉林究竟是怎么回事?要在船厂中造一个大喷泉,里头流淌的尽是葡萄美酒,任由工人畅饮?天下岂有这样做工的,那不得赔死?你莫不是消遣朕?”
朕狠狠地把木桶盖在他肚子上,用火把烤着木桶底,困在木桶中的老鼠拼命寻找出路,啃咬着威尼斯人的肚子。
他疯狂挣扎着大喊:“这是真的!这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啊!恶魔!你这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