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妙啊。”
安娜困惑的从营帐里探出脑袋:“姐,你终于疯了吗?”
朕把狸花猫抄起来,搂进怀里,狠狠摸了摸毛:“什么疯了,你说说,朕身经百战,哪场仗打输过,朕手上要是有一个师,连穆拉德的脑袋都能摘下来给你当球踢。特尔戈维什泰朕是打定了,反正也不远,今年踏青郊游也没去成,这回顺道打下来,权当是消遣了。”
安娜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姐,你把阿尔布雷希特的直属部队杀光了一半,还没消遣够啊?”
“阿尔……这鸟人什么名字,那人的兵就甲厚点,实则鱼腩得很,你不也轻松杀了十几个,也不知是哪里的团练冒充正兵,兴许是吃了空饷。就波希米亚这场仗,不过是四鲜果,四干果,四点心,四蜜饯,朕打完不过活络了筋骨,正要吃几个硬菜。”
安娜听到朕的比喻,舔了舔嘴唇:“姐,什么是四鲜果啊?”
朕没好气的答道:“心、肝、脾、肺。”
军中素来是朕一言九鼎,既然定下了要直捣黄龙的方略,那弗拉德、巴西尔和伊万都各自去整顿军中事务,临阵磨枪,不利也光的道理他们也懂。
玛纳口风松,朕吃过午饭时和他商定征讨谋略,晚饭还没煮好,军中就已经人尽皆知,连桨手都知道咱们要去特尔戈维什泰,一时间军心惶惶,朕骑着大马,倒拖着大戟在营门口演练了一阵,才把这些兔崽子镇住。
朕寻了棵树,爬到大树树冠上,安娜早已在树荫中等着了,这种地方说话才不怕被偷听,先前军情泄密,居然闹得营中人人皆知,仔细想了想玛纳是一个猫,根本不会说话,应当是朕错怪他了。
弗拉德的脑袋从树叶间浮现:“巴塞丽莎,您寻的地方可真……雅致。”
“少废话,这回可是给你抢家产,让你爬个树怎么了,还不是为了奇袭瓦拉几亚的中枢所在。此番前去,你里头多穿一层锁帷,外面再加一件棉甲,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这场仗就白打了。”
弗拉德往枝丫上一坐:“我省的了,在下多年前投奔先帝曼努埃尔,又曾在约翰八世陛下账下供其驱策,便是为了有朝一日,东罗马帝国能协助在下夺回皇位。在下和巴塞丽莎说实话,若是今年陛下还不给在下一个交代,在下领了年终奖之后,便要告辞,前去找德国国王西吉斯蒙德,他给我的offer可是优厚,只要加入他的龙骑士团,便愿意帮我讨回皇位。”
自从刘之纶和王祚远给朕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之后,现在的拂菻话听着也变得奇奇怪怪了。
还有什么offer,什么团建,什么企业文化,看来朕确实是老了,有些跟不上年轻人的话题。
巴西尔头上顶着几片绿叶,从一丛碧翠中冒出来:“陛下,这树可真难爬……士兵们对于这次劫掠兴致勃勃,现在士气高昂,军心可用。”
弗拉德听到劫掠二字,脸色有点难看,不过他也知道驱策军队就得撒银子,银子撒的越多,军队就越能打,如果不靠许诺攻城之后肆意劫掠,就难以驱策士兵去进攻城防工事。
不过这样一来,就算咱们打下了特尔戈维什泰,弗拉德的位置也坐不稳,城中军民定然对新大公恨之入骨,除非朕愿意留下小半军队协助他巩固城防。
伊万嘴里叼着篮子爬了上来,讨好似的从篮子里取出面包和烤马肉,还有一块干净的餐布一并递给朕,朕擦干净手,开始大快朵颐。
不合时宜的声音从树底下响起来:“呦,什么东西这么香。”
朕环视一圈,周围人都到齐了,定睛一看,却是孔庙卫队派进圣医馆骑士团的细作,伊比利亚人加西亚。
“巴塞丽莎,我听说您想进攻特尔戈维什泰?”
玛纳!你tm又泄露军机!
全身披甲的加西亚往树杈上一坐,树冠开始摇摇晃晃:“康丝坦斯陛下知道,我是圣殿骑士团的成员。”
弗拉德、伊万和巴西尔满脸见了鬼的神情,好似六部尚书和内阁大学士,突然听到刘之纶自称是孛儿只斤家的大汗。
“有屁快放,朕这顿荤菜少了两碟,朕看你像荤菜。”
“巴塞丽莎兴许不知道,医院骑士团在东欧一带是有地产的,匈牙利历代君王都曾赠送过不少城堡土地给骑士团,特别是在特兰西瓦尼亚和瓦拉几亚西部,以期望借助骑士团的力量,镇守、教化这些边陲之地。”
加西亚打了个响指:“当地的领主与我们关系极好,乃至有几座城镇已经是骑士团的财产,来往各地的信令,我也有幸看过,各位大人物的印记花押都能仿造。陛下若是要对瓦拉几亚用兵,只要一声令下,我这就伪造一份书信,谎称瓦拉几亚西部被匈牙利人进犯,并伙同边境贵族叛乱,快马加鞭送往特尔戈维什泰,诱出城中军队。届时陛下率军在城下伏击达恩大公,便可免去攻城之苦。”
朕不是傻子,知道他不会平白帮朕,便问道:“你要什么。”
加西亚敲了敲身上的重甲笑道:“陛下若是愿意,请在加拉塔区旁边划拨一块土地,租给骑士团修筑教堂和城堡,用于君堡分部的骑士祈祷、训练和驻扎。”
玛纳不知何时窜到了朕身边,对这个提议附和道:“妙啊,妙啊。”
树倒了,兴许是树上的人太多,兴许是。在树一头栽倒之时,朕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玛纳,你这厮胖的压塌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