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过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巴塞丽莎,您怎么还在这儿?”
朕断案断得口干舌燥,端起杏仁奶灌了半杯:“表哥,你怎么来了?朕记得你不是在利姆诺斯躲苦主么?”
“什么苦主,我在圣索菲亚教堂底下审问战俘,根据我们的消息,之前在海上抓的人里,好像有大鱼。”
大鱼!
是哪家公子哥?能吐出多少钱来赎身?本大王几时能拿到赎金?
表哥低语道:“是狱卒偶然间听到的,那些人里有人说漏了嘴,称其中一人为王上,但没听清究竟是谁对谁说的,之后任我们怎么逼问,都问不出半点消息,只是说自己是普通船员士兵。”
想来都是忠心耿耿的家丁,亲眷怕是都被主子捏在手里,怎会出卖自家主上,至于这主上,一口咬定自己是下人,说不定还有机会逃出或是赎身,若被发现是贵人,那不死也要脱层皮。
比方说要是番婆子抓到了穆拉德的儿子,那王子殿下和苏丹大人的金库必须得死一个。
“你眼睛怎么长的,看不出谁是富贵相?看上去气质非凡、举手投足仪态万方的定然是他们主上,单独关押,打一顿不就行了?”
“恕我直言,巴塞丽莎,这些人看上去都和老农一样土,我哪里分得清牛粪和马粪。”
在大城市住久了,确实会分不清小地主和贫农,觉得住在城外的全都是野人,唉,朕就应该把这活交给罗斯人。
然而刚刚那个罗斯正在桅杆上大喊大叫,撒着酒疯。
嗯……
有了。
“你附耳过来,如此如此……”
季米特里奥斯点着头,眼里闪过一丝狠毒:“哦,哦哦……”
首先把狗鱼剖腹,取出内脏,注意苦胆不要割破,鱼身上打花刀,然后把盐和姜片塞进去。
先把油锅加热,放入鱼,炸至金黄,加入鼠尾草和迷迭香,添水,烧开之后转文火。
煮熟后加入盐和胡椒粉,装盘,把酱汁淋上去。
表哥擦着口水:“巴塞丽莎,这玩意……好香!”
“让开,这是给犯人吃的。”
“我也能当犯人,我也可以作奸犯科!”
“知道,您名声在外,恶贯满盈,多子多福,此事朕在北京都有所耳闻。”
剥好一盘虾仁,把锅再次烧开,打了两个鸡蛋,作了盘虾仁炒蛋。
表哥不依不饶:“之前那个威尼斯商人的女儿就是我给睡大肚皮的。”
把带皮肥肉切成一寸见方的小块,加入陶罐中闷煮,随着水煮干,里头的猪油煮了出来,朕把外焦里嫩的油渣挑出来,装到一个盘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猪油的芬芳。
正准备来厨房偷吃的鄂图曼佣兵咕咚一声,正想上来抓两块,却看到自己另一个同伴也跟了进来,赶忙露出厌恶的神色,骂骂咧咧出去了。
对啊,大食教的人好像认为猪是他们祖先,所以不吃猪,倒是有点老朱家当年禁止吃猪的意思。
尝尝味,香脆可口,令人吮指,季米特里奥斯的眼神和宫里养的哈巴狗,朕看着可怜,就给了他一块,又切了个西红柿……
哦,这地界没西红柿,只能切了一盘苹果、梨子、覆盆子之类,装了一盘。
“去,把这桌菜端给那帮俘虏,悄悄盯着他们吃完。”
“康丝坦斯,你给他们吃的这么好,里头是不是有你相好?”
须臾间,季米特里奥斯捂着小腹,像个虾米一样在地上蜷缩起身子。
“要不是看在你是……表哥的份上,就凭你刚刚诽谤天家的罪,无论是法律上还是技术上,朕都能一掌毙了你。你去盯着他们吃完,再另外备点别的菜,面包酥酪一类,一道端上去,看他们之中有谁和饿死鬼投胎一样猛吃炸猪皮,有谁只吃两口就改成水果和虾仁炒蛋。”
“然后这鱼单独端上去,你仔细看有谁吃鱼肚子,有谁吃鱼头鱼尾,如果有人只吃鱼脸上的肉,就把他拿下。”
“行了你出去吧,朕要给……给自己做甜点了。”
这回给番婆子做点什么好呢,今天时间还早,做个核桃酪吧。
枣子补血,核桃补脑,正好给番婆子养身子。糖不够啊,用甜菜和牛奶代替吧,要是用糖,番婆子又该说朕败家了。
成了,拿去地宫的水池里冰镇着,明天她起来就能喝,笔记上给她写一笔,免得她给忘了。